林疏桐的键盘敲得比心跳还快。
凌晨三点的新闻部只剩她工位亮着，电脑屏幕映得她眼下青黑，桌上摆着第三杯冷掉的美式——她数过，杯底沉淀的咖啡渣正好是周鸿业藏在"学术交流"背后的第17个可疑项目。
"桐姐！"实习生小吴抱着一摞档案冲进来，"周教授给的旧档案扫描完了，瑞士峰会偷拍的录像也解了码！"
林疏桐扯过档案袋，最上面一张照片让她瞳孔地震——1998年高通实验室合影里，周鸿业站在正中间，右边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欧洲人，正是前晚视频里说"掌控算法就能决定未来"的阴影男。
"把这段录像截成动图。"她快速拖动时间轴，"重点标红周鸿业摸鼻子的动作——我查过微表情，这是典型的说谎信号。"
小吴盯着屏幕咽口水："那Project Orion的内部文件...真的能放吗？"
"能。"林疏桐把最后一份加密文件拖进文档，标题栏跳出《周鸿业的影子帝国》。
她点击发布键时，晨光刚好漫过窗沿，"当技术成为武器，谁来守护初心？"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念出结尾，手机突然震动——苏砚发来消息："干得漂亮，程总说今天发布会的直播机位给你C位。"
程氏总部大礼堂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程砚铮站在演讲台后，西装第三颗纽扣规规矩矩扣着，激光笔却在指尖转得飞起——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。
"现在，我宣布。"他突然按下激光笔，身后大屏亮起"星辰3.0计划"六个烫金大字，"程氏将联合国内12所高校、7家科研院所，在2025年底前实现芯片全产业链自主可控。"
台下记者席炸开了锅。
林疏桐举着摄像机冲最前排，镜头里程砚铮的喉结动了动，又补了句："另外，我们将公开'星芒4.0安全更新包'的部分源代码。"
"程总不怕技术泄露？"有外国记者举手。
程砚铮推了推眼镜，镜片闪过冷光："真正的创新永远领先一步。"
掌声如雷时，瑞士某间镶着胡桃木的办公室里，周鸿业把咖啡杯砸在墙上。
深褐色液体顺着"科技界泰山"的烫金奖状往下淌，他盯着电脑里弹出的《周鸿业的影子帝国》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——那个姓林的女记者，竟连他二十年前在高通的合影都挖出来了。
"老板，纳克斯科技来电。"助理敲门的声音比蚊子还轻。
周鸿业抓起座机："不是说好了等星辰3.0流产再动手？
现在程氏把源码都放出来了——"
"嘟——"
电话被挂断的忙音里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
柏林近郊的工业废墟里，苏砚蹲在通风管道口，袖扣里的U盘闪着幽蓝的光。
陈启的声音从耳麦传来："目标服务器在B2层，摄像头30秒转一圈，保安每10分钟巡逻一次。"
"知道了。"她活动手腕，前世在国安局练的攀爬术派上用场，指尖扣住生锈的铁管，三两下翻进管道。
霉味呛得她皱眉，却不妨碍她精准避开通风口的监控死角——就像前世避开伏击者的子弹。
服务器机房的红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。
苏砚摸出随身携带的微型电钻，三秒破解门禁锁，然后熟门熟路拔掉服务器的物理锁——这招还是跟当年追捕的国际黑客学的，"最安全的防护往往藏在最原始的地方"，那家伙被抓时还在笑。
"数据劫持程序已植入。"她对着耳麦低语，快速将Project Orion的核心算法压缩成数据包，"目标地址：全球12个开源平台。"
"苏砚，小心！"陈启突然提高声调，"保安提前5分钟巡逻！"
她反手把服务器后盖扣上，转身就往管道口跑。
皮靴踩在金属台阶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机房里格外刺耳，身后传来保安的呼喝，她却在跃入管道的瞬间笑了——数据包显示已发送成功。
"让他们自己斗去吧。"她拍掉衣服上的灰，耳麦里传来陈启的叹息："你这脾气，跟当年在局里拆无人机时一模一样。"
发布会结束时，晚霞把程氏研发中心染成金红色。
程砚铮扯松领带，拉着苏砚往顶楼跑——他今天没扣最上面那颗纽扣，露出一截紧绷的锁骨，像只终于从西装里解放的大型犬。
"看这个。"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，里面躺着枚指甲盖大的芯片，"定制的，刻了我们名字的首字母。"
苏砚接过，芯片表面的"SY·C"在夕阳下闪着微光。
她想起前世最后一刻，怀里的芯片资料被血浸透；想起重生那天，程砚铮递来的"分房协议"被她偷偷塞进碎纸机；想起昨晚他捧着周鸿业的旧照片说"我们守护同一个梦想"。
"这是我们未来的起点。"程砚铮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，"这次，我不会再放开你。"
苏砚的眼眶突然发酸。
她想起前世牺牲前最后看到的星空，想起重生后每个并肩作战的深夜，想起此刻眼前这个曾被她称为"科技钢铁侠"的男人，此刻耳尖红得像颗草莓。
"说好了。"她把芯片塞进他西装内袋，"以后无论量子计算还是太空电梯，我们都一起走。"
"叮——"
研发部的门被撞开，王景行扶着眼镜冲进来，发量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反光："程总！
苏姐！
有个奇怪的IP地址在尝试访问星辰3.0的初版模型！"
苏砚立刻转身打开终端。
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，上面只有一行字："欢迎来到量子时代。"
程砚铮凑过来看，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——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窗外的晚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，远处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。
"看来..."苏砚关掉终端，抬头时眼里闪着熟悉的光，那是前世执行任务时，面对最危险的敌人也不曾熄灭的火，"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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