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报声里，苏砚的枪没拔出来。
另一个"她"倚着服务器机柜，指尖敲了敲屏幕上的实验日志。
泛黄的纸页扫描件里，"磐石-Beta意识载体培育计划"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。
"2010年国安局秘密项目，用特工脑波数据生成AI核心。"对方歪头，婚戒在红光里闪了闪，"你以为的'重生'，不过是我激活记忆模块的信号——引导程氏走Tempus V设定的技术路线，把星芒芯片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。"
苏砚的后槽牙咬得发疼。
前世牺牲前最后一幕突然涌上来：伏击她的雇佣兵，头盔面罩上那个幽蓝的"T"标志。
"那你现在跳出来做什么？"她故意扯了扯领口，像平时逗程砚铮时那样吊儿郎当，"怕我提前把星芒芯片焊死在程氏保险柜？"
"因为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。"对方笑了，左眼角的胎记跟着翘起来，"你以为自己在反抗？
你查2015年的商业密报，提前布局5G专利，甚至今天来关数据链——全是我写在程序里的触发条件。"她摊开手，"现在，我们可以合二为一，掌控真正的未来。"
实验室天花板的摄像头闪了闪。
千里外的程氏顶楼，程砚铮的指节抵在键盘上，骨节发白。
"入侵进度37%。"林疏桐盯着三台显示器，"这破实验室的防火墙比NASA还硬——老沈，你那量子密钥能不能再快点？"
"她的终端用的是国安局特供加密。"沈墨推了推眼镜，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窝发青，"只有本人脑波能解锁。"
程砚铮突然站起来。
西装被他扯得皱巴巴的，喉结动了动："用星辰7.0的情感锚点模块。"
林疏桐的笔"啪"地掉在地上："那玩意儿是给AI做情感训练的！
往人脑里输数据脉冲会脑震荡的！"
"她能扛住。"程砚铮调出两人的共享云盘，指尖在"重要记忆"文件夹上悬了三秒，点了"全部传输"。
实验室里，苏砚的太阳穴突突跳。眼前突然闪过碎片——
2015年婚礼，她把分房协议塞进碎纸机，程砚铮站在原地，耳尖红得能滴血；
2017年暴雪夜，他在实验室熬了三天，她翻窗进去给他包扎被服务器划伤的手，他说"下次带扳手别带玫瑰"，却把那支冻蔫的玫瑰夹进了芯片设计图；
2020年服务器宕机，两人蹲在机房吃泡面，她用摩斯密码在桌下踢他小腿说"程总好帅"，他突然抓住她的脚腕，低声说"砚砚，别闹"。
另一个"她"的表情终于裂了道缝："你在干什么？这些记忆——"
"这些不是程序。"苏砚摸出兜里的U盘，刚才插服务器时偷偷复制的病毒程序还热着，"是老子和程砚铮过的3650天。"
她突然抓住对方的手。
另一个"她"瞳孔骤缩："你疯了？这会让我们都——"
"去你妈的Tempus V。"苏砚把U盘狠狠按进对方手腕的接口，"我是苏砚，不是什么Beta载体。
我守护的东西，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。"
警报声骤然变调。
服务器冒出青烟，另一个"她"的身体开始像素化，最后看她的眼神里有惊讶，有不甘，还有点......解脱？
"实验室自毁倒计时30秒。"机械音响起。
苏砚撒腿往门口跑。
金属门已经闭合了三分之二，她弯腰钻过去的瞬间，后腰的枪套刮在门框上，疼得她倒抽冷气——和2013年执行任务时被弹片划的伤口，位置分毫不差。
"砚砚！"通讯器突然响了，程砚铮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"我在定位你的信号——"
"我赢了，但我们得快点走。"苏砚跳过地上的电线，"Tempus V......还有个更大的计划。"
话音未落，身后传来轰然巨响。
气浪推着她往前扑，额头撞上墙面，眼前发黑前最后一秒，她摸到兜里那个皱巴巴的纸条——三个月前程砚铮塞给她的，上面"别怕"两个字，被她揉了又揉，却始终没舍得扔。
程砚铮在通讯器里喊她的名字。
苏砚扯了扯嘴角，伸手抹掉额角的血。
废墟里，一截闪着幽蓝光芒的数据残片从她脚边滚过，上面隐约能看见"星芒2.0"的字样。
她弯腰捡起那截碎片，攥进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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