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。
这个声音，他再熟悉不过，是那个总是在幕后运筹帷幄，却又仿佛置身事外的女人——李婉秋。
他猛地转身，只见实验室纯白色的合金门前，李婉秋正抱着双臂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，眼神里既有赞许，又有一种看穿一切的了然。
她身后，是曙光科技的创始人，陈思远。
苏砚的大脑飞速运转，试图将眼前的信息串联成合理的逻辑。
“很惊讶？”李婉秋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近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，“你以为‘星芒’是你单枪匹马的复仇爽文，但其实，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们‘星芒二代’计划里，最关键的一环。”
苏砚彻底懵了。
复仇爽文？
大姐你是不是也看知乎小说？
还有，“星芒二代”是什么鬼？
我这儿一代还没捂热乎呢，二代就安排上了？
搁这儿当iPhone呢？
李婉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数据板，在他面前轻轻一点，一道蓝色的光幕投射在空中。
光幕上，是一条复杂到令人发指的技术演进树状图，时间轴从十年前一直延伸到未来十年。
而树状图的每一个关键节点，都与现实中科技界的重大突破惊人地吻合，甚至，比现实还要提前预判了好几步。
“多年前，我收到一份匿名情报，里面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加密数据包。”李婉秋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，“那句话是‘技术奇点将至，人类文明需要一块磐石’。而数据包里，就是这个演进模型。”她指了指光幕，“它就像一份来自未来的考纲。我们不知道出题人是谁，但我们知道，必须有人去解题。我们成立了曙光，沿着这条路摸索，但进展缓慢，因为我们缺少一个能将理论转化为现实的天才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苏砚身上，灼热而坚定：“直到我们发现了你。你的每一次技术突破，都完美地踩在了模型的节点上，甚至比模型预演的还要出色。你不是在复刻未来，你就是在创造那个我们需要的未来。所以，与其说我们在引导你，不如说，我们是在为你扫清障碍。而你，是我们唯一能确认会站在正确方向上的人。”
苏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搞了半天，我以为我是那个执棋的人，结果我才是那颗最关键的棋子？
这反转，比过山车还刺激。
与此同时，程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里，气氛同样紧张。
程砚铮和陈思远相对而坐，一个气场全开，一个沉稳如山。
旁边，林疏桐架好了直播设备，一副准备见证历史的吃瓜群众表情。
“程总，曙光很有诚意，你的‘星芒’加盟我们，资源、资金，都不是问题。”陈思远率先开口，姿态放得很低，但话语里的吞并之意却不言而喻。
程砚铮笑了，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，发出规律的声响。
“陈总，格局打开。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，但我们这次，玩点不一样的。”他身体前倾，目光锐利如鹰，“我提议，合作，而非加盟。”
陈思远眉毛一挑。
“‘星芒’的商业应用和市场渠道，继续由程氏主导。而曙光，则专注于‘星芒’背后更深层次的基础研究，并将部分核心技术进行开源化推进，构建一个全新的技术生态。”程砚铮的话掷地有声，“我们不是要成为对方的一部分，而是要成为彼此最坚实的盟友。一个是矛，一个是盾，共同开创一个时代。”
陈思远沉默了足足一分钟，随即，他爽朗地大笑起来：“你小子，是懂谈判的。我同意了。”
两人起身，用力地握了握手。
林疏桐眼疾手快，立刻将镜头对准他们，直播间瞬间被弹幕淹没。
她迅速在屏幕上打出标题——《科技新时代开启：程氏与曙光的世纪握手》。
一时间，整个科技圈都沸腾了。
当晚，苏砚收到了赵文斌递过来的一个包裹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笔记本，牛皮封面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亮。
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。”赵文斌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里面是她当年在实验室的研究日志。她说，她走错了路，但方向是对的。如果有一天，有人能继续沿着这条正确的路走下去，请替她看看，终点究竟是什么样。”
苏砚颤抖着手接过笔记本，翻开泛黄的纸页，熟悉的字迹和那些疯狂又严谨的公式扑面而来，仿佛母亲从未离开。
他紧紧抱着笔记本，喉头哽咽，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“我会的。”他轻声说，像是在对赵文斌说，又像是在对天堂的母亲许下承诺。
夜色渐深，曙光总部的顶层露台上，晚风轻拂。
程砚铮从背后轻轻环住苏砚，将一个冰凉的金属环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。
苏砚低头一看，是一枚设计极其简约的铂金戒指，内圈似乎刻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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