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不是很笨?”林溪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哽咽着,断断续续的,“连个题都讲不好,还念错字,他们肯定在背后笑话我……说我配不上当小组长……”
“不笨。”江翊的声音很坚定,手还停在她背上,带着稳稳的温度,“第一次讲题都会紧张,我小学第一次上台发言,紧张得把‘大家好,我叫江翊’说成了‘大家坏,我叫江翊’,全班笑了我一个星期,连隔壁班的老师都知道了。”
林溪愣住了,猛地抬头看他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像沾了水的玻璃珠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他点点头,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,阳光刚好从云层里钻出来,落在他脸上,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,“后来班主任跟我说,紧张说明在乎,不在乎的人才会无所谓,才会站在那里发呆。你刚才讲题时,眼睛里有光,说起作文技巧时连声音都亮了,说明你很认真,比那些只会挑刺的人强多了。”
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包纸巾,包装纸上印着小熊图案,穿着粉色背带裤,和上次帮她捡墨水瓶时用的那款一模一样——原来他一直用这种纸巾。他抽出一张递给她,指尖带着点体温:“擦擦脸吧,风大,会冻着的,眼睛该疼了。”
林溪接过纸巾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,像有小电流窜过,麻酥酥的。她低着头擦眼泪,纸巾很快就湿透了,听见他在旁边坐下,校服布料摩擦水泥地的声音很轻,“沙沙”的,像风吹过树叶。
“其实你讲得很好,”江翊突然说,目光望着远处的操场,那里有几个同学在打篮球,身影小小的,“我在教室门口听了一会儿,那个‘之乎者也’的用法,你举的‘妈妈给我削苹果’的例子,比老师讲的‘古人对话’容易懂多了,我都记住了。”
“可是我念错字了……”林溪的声音还有点发颤,捏着湿透的纸巾,像捏着团棉花。
“谁没念错过字?”江翊转头看她,眼睛里的光很温和,像盛着温水,“我上次物理课把‘龋齿’念成‘禹齿’,被陆知行笑了三天,现在他还拿这事跟我开玩笑,说我‘学霸也有知识盲区’。”
他的话像颗小石子,投进林溪心里那片乱糟糟的水里,漾开圈圈涟漪。原来学神也有出糗的时候,原来紧张和犯错,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经历的事,原来那些看起来完美的人,也有狼狈的瞬间。
风渐渐小了,阳光透过云层,在天台上投下淡淡的光斑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林溪看着远处的香樟树,叶子虽然黄了大半,却依然挺拔,枝桠伸向天空,像在寒风里站得笔直的战士,不肯低头。
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她小声问,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,“你推荐我当语文小组长,我却做得这么差……连你给的‘讲题框架’都没用好,你肯定后悔了吧?”
“你很有用。”江翊打断她,语气不容置疑,像在解一道肯定的证明题,“你的作文能让全班安静地听,上次王老师念你那篇《夏天的草莓糖》时,连最调皮的男生都没说话;你的笔记能帮同学划重点,苏晓晓说她照着你的笔记背文言文,比自己瞎琢磨快多了。这些都是别人做不到的。”
他顿了顿,从书包里掏出个本子——是她刚才整理的语文重点,封面上还用荧光笔写了“易错点”三个字。他翻开本子,指着里面的字迹:“你看,这里的笔记记得多认真,每个易错字都标了拼音,比我的数学笔记还清楚,这就是你的本事,别人想学都学不来。”
林溪看着自己的字迹,方方正正的,确实比平时写作业时更用心,连标点符号都标得一丝不苟。她想起刚才有个戴眼镜的女生悄悄塞给她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谢谢林溪,我终于弄懂‘宾语前置’了”,想起苏晓晓为她辩解时涨红的脸,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瞬间,藏着这么多温暖,只是被她的沮丧盖住了。
“谢谢你,江翊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声音里还有点哽咽,却轻快多了,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“不客气。”他笑了笑,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,玻璃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,“吃颗糖,甜的,能让人开心点。我妈说,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,心情会变好。”
林溪接过糖,剥开糖纸,把糖放进嘴里,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,带着点草莓的酸,像这个深秋里突然出现的一小片春天。她看着江翊的侧脸,阳光落在他的下颌线上,把他的轮廓描得很清晰,心里突然觉得,被他撞见哭鼻子,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对了,”江翊突然想起什么,从练习册里抽出张纸,叠得整整齐齐的,递过来,“这是我刚才整理的‘讲题小技巧’,你看看,或许有用。”
纸上写着三条:“1. 提前把要讲的内容写在纸上,标上序号,忘了就低头看一眼,没人会笑你;2. 眼神可以看着黑板或者笔记本,不用总盯着同学的脸,减少紧张;3. 遇到不会的问题,直接说‘这个我回去查一下,明天告诉你’,不用硬撑,谁都有不会的。”字迹清隽,末尾还画了个加油的手势,拳头握得紧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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