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知行你幼稚不幼稚!”林溪弯腰捡试卷时,发现相机包内侧贴满了她的小照片:食堂打饭时的侧脸、她正皱眉挑出香菜;体育课跑步的背影、校服裙摆被风吹得扬起;甚至有张她皱眉看排名的抓拍,嘴角撇着像只受委屈的小猫。最里面的夹层里藏着颗草莓糖,糖纸皱巴巴的,是她上周掉在操场的那颗——当时她找了半天没找到,红着眼圈说“那是最后颗了”,原来被他捡走了,还细心地用透明胶带把皱掉的糖纸粘好。
陆知行突然把相机塞进她手里,屏幕上跳出段视频:林溪昨天在图书馆背单词,突然打了个喷嚏,惊得旁边的苏晓晓差点把物理错题本掉在地上,当时陆知行的笑声太大被管理员瞪了一眼。“这段叫‘小刺猬打喷嚏时,像放了个甜甜的屁’。”他说话时耳尖红得像被枸杞水染过,却没注意到林溪的指尖在相机背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,嘴角的弧度和他照片里的自己一模一样,画完又赶紧擦掉,只留下浅浅的印子。
下午三点的阳光刚好落在林溪的笔尖上。她写作文时,题目是《我的秘密》,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。陆知行突然递来张草稿纸,上面画着个举相机的小人,正对着夕阳拍照,旁边标着“曝光度=我对你的喜欢程度,刚好过曝”。林溪的笔尖顿了顿,在小人旁边画了个背单词的小人,手里举着颗柠檬糖,糖纸飘向相机镜头,像在传递什么信号,还在小人的嘴角画了个小小的梨涡,和自己的一模一样。
闭馆前半小时,林溪的红笔突然没水了。她翻遍笔袋都没找到备用的,急得皱眉——这是她特意用来圈重点的笔,笔杆上还贴着片银杏叶。陆知行突然把自己的红笔往她手里塞。笔杆上贴着片银杏叶,叶脉里嵌着点铅笔灰,是他昨天在操场捡的。“这是我攒了两周零花钱买的,”他说话时指尖划过笔帽,那里有个小小的凹痕,是上次帮她捡掉落的历史书时磕的,“笔芯是你喜欢的0.5mm,写起来特别顺,昨天在文具店试了三支才挑中的。”
林溪握着红笔圈画考点时,发现笔杆内侧刻着行小字:“陆知行的相机里,永远有林溪的位置”。字迹刻得很浅,像怕被发现似的。她突然想起上周在文具店,自己对着红笔架发呆,纠结选0.5mm还是0.7mm,陆知行当时蹲在旁边系鞋带,其实一直在偷看她的选择,最后悄悄把0.5mm的那支放进了购物篮。此刻笔尖在“辛亥革命”四个字上划过,红得像他耳尖的颜色,像在给这段历史盖上个甜甜的戳。
管理员大叔的清场哨声响起时,陆知行正把林溪的资料往书包里塞。他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发绳,紫色蝴蝶结缠在他的手腕上,像枚害羞的印章。“明天还来吗?”他突然抬头,阳光在睫毛上跳,像撒了把金粉,“我带双份早餐,甜油条管够,再加你喜欢的草莓酱,张记老板说今天新做的特别甜。”他说话时,偷偷把林溪的历史笔记本往自己书包里塞了塞,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来,在扉页夹了片新的银杏叶。
林溪的发绳从他手腕滑落时,她突然点头。陆知行的相机在书包里响了声,是新照片保存的提示音——他刚才趁她低头收拾东西,偷拍了张她的侧脸,阳光刚好落在她的发梢,备注写着“小刺猬点头时,像答应了我的整个春天”。她低头收拾东西,发现他的历史笔记本落在了桌下,某页的空白处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,一个举着相机,一个背着手,背景是图书馆的窗户,阳光在两人中间画了道彩虹,像条没说出口的桥,桥的尽头还画了颗大大的柠檬糖。
暮色漫过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时,林溪抱着资料站在台阶上,看见陆知行的单车停在香樟树下,车筐里的相机包闪着微光,彩带被晚风吹得轻轻晃。她突然想起上周他说“其实每天五点就来占座”,当时她还不信,现在才发现他的校服袖口沾着的草屑,和图书馆后墙的野草一模一样,裤脚还有点湿,是今早钻栅栏时蹭到的露水。
远处传来苏晓晓的笑声,混着陈默讲物理题的声音飘过来,苏晓晓的草莓发绳在暮色里像颗小灯笼。林溪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糖,突然发现糖纸里包着张小纸条:“明天早六点,图书馆门口,带你去看日出,像我们的故事,刚刚开始”。字迹被揉得有点皱,像他藏了又藏的心事,边角还有个小小的相机印,是他用相机带压出来的。
她踩着满地的香樟叶往宿舍走,历史笔记本在怀里轻轻晃,某页的枸杞水印旁边,陆知行画的笑脸正对着她笑。风掀起书页,露出夹在里面的银杏叶,叶脉上的“186天”被红笔改成了“187天”,旁边还画了个向上的箭头,像在倒数某个甜甜的约定——原来所谓的“蹭座”,从来不是为了占个位置,只是想和你靠得近一点,再近一点,直到所有的彩虹彩带和紫色蝴蝶结,都缠成解不开的温柔,像相机里永远存着的那些照片,清晰又滚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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