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高三的时候,第一次看到林溪在画室画画,她坐在窗边,阳光落在她身上,认真的样子让他移不开眼;想起高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习,他陪林溪走回家,路灯下她的影子长长的,他想伸手牵她的手,却又怕吓到她;想起昨天晚上,他跟妈妈说“以后想考南方理工,因为林溪想考南方美院”,妈妈笑着说“你这孩子,心里藏着事呢”。
原来喜欢一个人,是会忍不住想跟她去同一个城市,想陪她做喜欢的事,想把所有的好都给她;也是会忍不住羡慕别人跟她并肩的样子,会因为她的一句话、一个笑容而开心很久,也会因为看到她跟别人走得近而心里发闷。
陆知行正想着,就看到林溪和江翊从文具店走了出来。林溪手里拿着一包素描纸,还有一束向日葵,向日葵的花盘很大,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;江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笔袋,应该是给林溪买的,笔袋上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,跟林溪的速写本很配。
他们并肩往陆知行这边走,林溪手里的向日葵偶尔会碰到江翊的胳膊,她笑着把向日葵往自己这边挪了挪,江翊也笑着说“没事,不碍事”。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青石板路上,紧紧地靠在一起,像一幅温柔的画。
陆知行下意识地往树后躲了躲,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些。他看着他们并肩走过来的影子,心里又酸又软——酸的是,那个能跟林溪并肩走、能让她笑得那么开心的人,此刻不是自己;软的是,只要林溪能开心,只要他们三个还能像现在这样,一起逛街、一起吃栗子、一起聊未来,好像这样也很好。
“知行!你在这里啊!我们找了你半天,还以为你去买冰棒了呢!”林溪的声音传来,她和江翊已经走到了香樟树下,看到躲在树后的陆知行,有些惊讶地说。
陆知行赶紧从树后走出来,揉了揉鼻子,假装刚才只是在树荫下乘凉:“刚想去找冰棒,就看到这棵树底下凉快,就多待了一会儿。你们选好画纸了?”
江翊把手里的笔袋递给林溪,笑着说:“嗯,溪溪选了她喜欢的素描纸,我给她买了个笔袋,跟她的速写本挺配的。对了,糖炒栗子应该快出锅了,咱们赶紧过去吧,晚了就没了。”
林溪接过笔袋,脸上带着笑意,对陆知行说:“知行,你看这个笔袋好看吗?江翊说这个图案跟我的速写本很像。”
陆知行看着她眼里的笑意,心里的闷意慢慢消散了,他点点头,笑着说:“好看,跟你很配。咱们赶紧去买栗子吧,我早就想吃了。”
三人重新并肩往巷尾走,这次陆知行走在了左边,林溪走在中间,江翊走在右边。林溪手里拿着向日葵,偶尔低头闻一下,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;江翊跟陆知行聊着天,说等成绩出来了,一起去江翊的老家看奶奶,帮奶奶摘梨;陆知行听着他们的话,偶尔应一声,目光落在林溪手里的向日葵上,心里默默想着:以后,一定要经常陪林溪来老街,陪她买画纸,陪她吃栗子,陪她做所有她喜欢的事。
走到巷尾的糖炒栗子店时,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队。陆知行赶紧走过去排队,让林溪和江翊在旁边的树荫下等着。林溪靠在树干上,手里拿着向日葵,跟江翊聊着未来的计划,说等考上南方美院,要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小房子,里面放满画具;江翊说等考上北方理工,要好好学习专业知识,早点经济独立,接奶奶来城里;陆知行站在队伍里,回头看着他们,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影子紧紧靠在一起,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。
他知道,喜欢一个人,不一定非要得到,有时候,看着她开心,看着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,看着他们三个能一直这样好好的,就已经很幸福了。等成绩出来了,他要考上南方理工,跟林溪去同一个城市,默默陪着她,帮她拎画具,陪她去写生,做她最坚实的后盾,直到有一天,他有勇气告诉她,他喜欢她,喜欢了很久很久。
队伍慢慢往前挪,陆知行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,甜甜的,暖暖的,像此刻他心里的感觉。他抬头看向树荫下的林溪和江翊,他们还在聊着天,笑声轻轻传来,混着糖炒栗子的香味,还有蝉鸣和风声,构成了这个盛夏最温暖的画面。他知道,不管未来他们去了哪个城市,不管走多远,这个午后的场景,这个他们并肩走在老街、影子紧紧靠在一起的画面,都会永远留在他心里,成为最珍贵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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