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北方小城被一层薄雪裹着,街边的红灯笼映着白雪,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炮仗味,年味早就浓得化不开。苏晓晓家楼下的餐馆里张灯结彩,“升学宴”三个红绸大字挂在大厅正中央,格外喜庆——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江城师范的汉语言文学专业,这是全家乃至整个老街最值得庆贺的事。
林溪和陆知行是前一天坐高铁赶来的,江翊则提前两天就回了家,还特意去车站接了他们。此刻三人正围坐在靠窗的圆桌旁,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开胃小菜,油炸花生米、凉拌藕片冒着热气,玻璃杯擦得锃亮,静静等着酒水斟满。
“溪溪,你看我这身怎么样?是不是特像女主人?”苏晓晓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,踩着小皮鞋,兴奋地转了个圈。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,比起高中时的青涩,多了几分灵动。
“好看!喜庆又大方。”林溪笑着拉她坐下,“今天你可是主角,肯定要漂漂亮亮的。”
陆知行也点头附和:“确实好看,晓晓越来越有气质了。”
江翊嘴里塞着花生米,含糊不清地说:“不错不错,就是别太激动,等会儿喝多了该走不动路了。”
“就你嘴欠!”苏晓晓瞪了他一眼,伸手抢过他手里的花生米,“今天我升学宴,你少跟我贫嘴。”
几人说说笑笑间,宾客陆续到齐。苏晓晓的爸妈忙着招呼亲戚邻居,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。苏爸爸特意搬来一箱白酒,还有几瓶果汁和果酒,笑着对几个年轻人说:“今天高兴,你们放开了喝,别拘束!”
升学宴正式开席,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了上来。红烧肘子色泽鲜亮,糖醋鱼香气扑鼻,还有北方特色的酸菜白肉锅,咕嘟咕嘟冒着泡,暖得人心里发甜。苏爸爸率先站起来,端起酒杯:“今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家晓晓的升学宴!我女儿能考上理想的大学,离不开大家的支持,也离不开她自己的努力。我先敬大家一杯!”
说完,他仰头干了杯中的白酒。宾客们纷纷起身响应,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大厅里回荡。
轮到苏晓晓发言时,她端起一杯果酒,眼眶微微发红:“谢谢爸妈,谢谢各位长辈,还有谢谢溪溪、知行、江翊。高中三年,多亏了你们陪着我。记得高三模考失利,我躲在宿舍哭,是溪溪陪着我熬夜复习;记得运动会我跑八百米摔倒,是知行和江翊把我扶去医务室;还有查分那天,我们一起在我家客厅欢呼……这些日子,我永远都不会忘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林溪三人,声音带着哽咽:“以后我们就要去不同的城市了,但我们的友谊不会变。我敬你们一杯!”
林溪三人也端起酒杯,和她碰在一起。林溪喝的是果汁,却觉得比酒还烈,眼眶瞬间就湿了。陆知行和江翊则毫不犹豫地干了杯中的白酒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暖得人心头发热。
酒过三巡,气氛越来越热烈。亲戚们纷纷过来给苏晓晓敬酒,夸她有出息。江翊仗着自己酒量好,主动替苏晓晓挡了好几杯。他端着酒杯,和苏晓晓的表哥碰了一下:“我这妹妹从小就厉害,以后到了大学,肯定也是佼佼者!这杯我替她喝了!”
说完,又是一杯白酒下肚。陆知行怕他喝多,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,却被江翊甩开了:“没事,我酒量好着呢!今天高兴,多喝几杯怎么了?”
林溪看着江翊通红的脸颊,忍不住劝道:“江翊,少喝点吧,喝多了难受。”
“没事没事,”江翊摆了摆手,舌头已经有些打卷,“我……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呢。”
他转头看向陆知行,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知行,我跟你说,溪溪……溪溪就交给你了,你要是敢欺负她,我……我饶不了你!”他说话的声音很大,引得周围几桌宾客纷纷侧目。
陆知行无奈地笑了笑,扶着他坐下:“放心吧,我不会欺负她的。你喝多了,歇会儿。”
“我没喝多!”江翊梗着脖子反驳,又看向林溪,眼眶突然红了,“溪溪,你还记得吗?高一的时候,你画我的侧影,被我发现了,我还笑你画得丑……其实我偷偷把那张画藏起来了,现在还在我书桌的抽屉里呢。”
林溪愣住了,她没想到江翊竟然还留着那张画。她想起当时江翊调侃她的样子,心里又酸又暖:“江翊,你……”
“还有你,晓晓,”江翊又转向苏晓晓,“你总说我吵,其实我就是想跟你们多说说话。你去江城上学,要好好照顾自己,别总熬夜看小说,对眼睛不好。”
苏晓晓笑着点头,眼泪却掉了下来:“我知道了,你也是,别总熬夜编程,注意身体。”
江翊还想说什么,却被一口酒呛到了,咳嗽了半天。陆知行连忙给他递上水,拍着他的后背顺气。陆知行自己也喝了不少,脸颊泛着红,眼神却依旧清明。他端起酒杯,对林溪说:“溪溪,我敬你一杯。以后我会好好陪你,你画画,我就在旁边陪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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