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晓升学宴的热闹还没散，大厅里的酒桌刚撤到一半，杯盘碰撞的余音和宾客的笑谈还萦绕在耳边。江翊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，动作有些急，原本通红的脸颊此刻褪去了几分酒意，只剩下掩不住的凝重。
他伸手拽了拽被酒水溅到的衣角，目光快速掠过桌前的林溪、陆知行和苏晓晓，喉结滚了滚，声音压得有些低，却足够清晰地传到三人耳中：“我得提前走了，要去医院陪奶奶。”
这话像一块小石子投进热闹的池水里，瞬间让身边的气氛静了下来。正拿着果汁杯和林溪说笑的苏晓晓愣住了，手里的杯子微微倾斜，几滴橙色的液体洒在了桌布上。陆知行刚要抬手给江翊倒杯温水，动作也停在了半空。林溪更是猛地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担忧：“奶奶怎么了？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？”
江翊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，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妈妈十分钟前发来的微信，只有简短的一句话：“奶奶突发胸闷，已经送医院了，你尽快过来。”他怕扫了升学宴的兴，一直强压着心里的慌乱，可越想越坐不住，终究还是没忍住要提前离场。
“不算太严重，就是老毛病犯了，”江翊勉强笑了笑，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，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，“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几天，我妈一个人在医院忙不过来。”
苏晓晓连忙站起身，拉着江翊的胳膊：“那你快去吧！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？多个人也能搭把手。”她的声音里满是急切，升学宴的喜悦此刻早已被担忧取代。今天她是主角，可在她心里，江翊的奶奶和江翊的事，比这场宴席重要得多。
江翊摇摇头，往后退了半步，避开了她的手：“不用不用，你们好好玩，别因为我扫了兴。晓晓，今天是你的好日子，我本来不该提前走的。”他说着，看向苏晓晓，眼里满是歉意，“升学快乐，礼物我放你家玄关柜上了，别忘了拿。”
陆知行站起身，从椅背上拿起江翊的外套递给他：“我送你到门口，顺便叫辆车。”他没多问，只是用行动表达着关心。他知道江翊的性格，越是着急越不想麻烦别人，此刻说再多安慰的话，不如帮他多做些实在事。
江翊接过外套，没推辞：“行，那我先走了。”他又看向林溪，语气放缓了些，“溪溪，之前跟你说的软件，我回去调试好就发给你。还有，别担心我。”
林溪点点头，眼眶有些发红：“路上小心，到了医院给我们报个平安。奶奶要是有什么事，一定要告诉我们，我们随时都能过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江翊应了一声，转身跟着陆知行往外走。他走得很快，背影看起来有些仓促，甚至没来得及跟苏晓晓的爸妈道别。苏晓晓想追出去，却被林溪拉住了：“让知行送他吧，我们留在这儿帮叔叔阿姨招呼客人，别让他们看出异常。”
苏晓晓咬了咬唇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。她拿起桌上的纸巾，胡乱擦了擦桌布上的果汁渍，心里却乱糟糟的，再也没了之前的喜悦。
餐馆门口的雪还在下，冰冷的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，江翊打了个寒颤，酒意瞬间醒了大半。陆知行掏出手机，快速叫了辆车，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，强行绕在江翊的脖子上：“戴上，别冻着了。奶奶还等着你去照顾，你可不能先病倒。”
江翊没挣扎，任由他帮自己系好围巾。厚厚的围巾挡住了寒风，也带来了一丝暖意。他吸了吸鼻子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知行，谢谢你。今天这事，麻烦你帮我跟叔叔阿姨说声抱歉。”
“小事，”陆知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奶奶的身体最重要。到了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，随时给我打电话，我和溪溪、晓晓都能过去。”
出租车很快就到了。江翊拉开车门，回头看了陆知行一眼：“我走了，你们别惦记。”说完，他快速钻进车里，报了医院的地址，催促司机赶紧出发。
陆知行站在路边，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渐渐消失在风雪中，心里满是担忧。他掏出手机，给林溪发了条消息，告诉她江翊已经坐车去医院了，让她别太担心。
回到餐馆，陆知行悄悄把苏晓晓的爸妈拉到一边，简单说了江翊奶奶生病、他提前离场的事。苏爸爸一听，立刻说道：“这孩子，怎么不多说一声！老人生病可是大事，快去医院才对。”苏妈妈也跟着点头：“下次见面可得好好慰问一下，不行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老人家。”
安抚好苏晓晓的爸妈，陆知行回到座位上。林溪和苏晓晓正坐立不安地等着消息，看到他回来，立刻围了上来：“怎么样？江翊走了吗？”
“嗯，车已经走了。”陆知行坐下说，“叔叔阿姨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，他们都理解。”他拿起桌上的温水，喝了一口，“我们先别多想，等江翊的消息。”
接下来的宴席，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。苏晓晓应付着亲戚们的祝福，脸上的笑容却很勉强；林溪频频看向手机，生怕错过江翊的消息；陆知行则时不时起身，帮着苏晓晓的爸妈招呼客人，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门口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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