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暗红腥臭的印泥如同泼洒的污血,在惨淡月光下刺目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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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王桂香枯爪般的撕扯带着破空的风声,劈头盖脸落下!指甲刮过脸颊的锐痛、衣襟被撕裂的布帛声、母亲眼中那非人的疯狂与冰冷…所有的一切,混合着印泥那令人作呕的腥气,如同地狱的油锅,将赵小满彻底烹煮!
“哥!爹!救命啊!娘要打死我!!” 凄厉到变调的哭喊如同濒死鸟雀最后的哀鸣,穿透破败的土墙,狠狠撞在冲进灶房的赵大柱和赵有才耳膜上!
赵大柱只看到灶房内一片狼藉——泼溅的暗红印泥如同凝固的污血,满地翻飞的霉烂干草,还有草铺上那两个滚作一团、撕扯扭打的身影!王桂香状若疯魔,枯瘦的手死命抓挠着赵小满的头脸和脖颈,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!赵小满则如同暴风雨中的破船,徒劳地用手臂格挡着,脸上、脖子上已然添了几道新鲜的血痕,破烂的衣衫被撕扯得几乎不能蔽体,沾满了暗红的印泥和黑黄的污垢!
“反了!反了天了!” 赵大柱气得浑身发抖,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!这疯婆子!白天发疯撕了地契还不够,晚上又来作妖!还弄撒了珍贵的印泥!那可是要花钱买的!他几步冲上前,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,狠狠抓住王桂香的后衣领,如同拎小鸡般粗暴地将她往后一拽!
“桂香!你他娘的疯了!给老子住手!” 赵大柱的咆哮如同炸雷。
王桂香被拽得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。她猛地回头,枯槁的脸上涕泪横流,混杂着印泥的暗红和泥土的黑黄,如同恶鬼。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赵大柱,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被强行打断的疯狂执念,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屋顶:“当家的!她不能留!她是鬼!纸发光!她招邪!留着她我们都得死!让她画押!送她走!快让她画押啊!” 她挥舞着手里那张被揉皱的“卖女契”,如同挥舞着驱邪的符箓。
“画你娘的押!” 赵有才也冲了上来,看着泼洒一地的印泥,心疼得直抽抽,再看到赵小满那副惨状和母亲疯癫的模样,更是怒火中烧,一脚踹在旁边的破木盆上,发出哐当巨响,“大清早闹!闹个没完!这死丫头就是个祸根!娘说得对!赶紧按了手印卖出去!省心!”
卖出去!按手印!
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赵小满的神经上!刚刚被王桂香撕扯抓挠的剧痛、印泥的腥臭、濒死的窒息感…所有累积的屈辱、愤怒、绝望,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!被赵大柱强行拉开、暂时脱离撕扯的王桂香,那挥舞卖身契的疯狂姿态;赵有才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催促;赵大柱那阴沉着脸、显然也动了速战速决心思的沉默…如同一根根绞索,同时勒紧了她的脖颈!
他们眼里,她从来不是人!是货物!是累赘!是随时可以丢弃、可以贩卖换取利益的牲口!那半张残契带来的微末希望,在这赤裸裸的、要将她最后一点人身自由都剥夺碾碎的恶意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可笑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混杂着滔天恨意、被压抑到极致的屈辱、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狂暴力量,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濒临崩溃的身体里轰然爆发!额心深处那“大地之心”的印记,如同感应到她灵魂的怒吼,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几乎要将颅骨熔穿的滚烫热流!这热流不再仅仅是灼痛,而是带着一种源自大地深处的、沉重而愤怒的脉动,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!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不似人声、仿佛从地狱最深处挤出的、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毁灭气息的尖啸,猛地从赵小满喉咙里炸开!那尖啸声嘶力竭,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质感,瞬间压过了王桂香的哭嚎、赵有才的咒骂!
在三人惊愕、甚至带着一丝本能恐惧的目光注视下——
草铺上那个刚刚还如同破布娃娃般任人撕扯的身影,猛地弹了起来!动作之迅猛,完全不像一个重伤濒死之人!她布满血污的脸上,那双眼睛亮得骇人,如同两点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幽邃寒星!里面没有泪水,没有恐惧,只剩下一种要将眼前一切都焚烧殆尽的、纯粹的、冰冷的疯狂!
她的目光,如同淬毒的标枪,瞬间锁定了灶房角落——那里,靠着冰冷泥坯墙的阴影里,斜倚着一柄锄头!
一柄老旧的、木柄被汗渍浸得油亮发黑、锄刃沾满干涸泥块、刃口甚至有些卷曲豁口的锄头!那是祖父赵老栓留下的遗物,早已被赵大柱父子弃如敝履,丢在角落里积灰。
就是它!
赵小满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,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,猛地扑向墙角!沾满血污和暗红印泥的手,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,已经死死攥住了那冰冷粗糙的木柄!
入手沉重!锄柄上粗糙的木刺狠狠扎进她血肉模糊的掌心,带来钻心的剧痛!但这剧痛,却如同最好的燃料,将她胸腔里那团毁灭的火焰烧得更加炽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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