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人就是个极其看重传统礼教、厌恶女子抛头露面的腐儒。平日里就对县中那些出来做点小生意的女子多有微词。丰女村这帮女人闹出这么大动静,在他看来,本身就是“阴盛阳衰”、“牝鸡司晨”的恶果!是该好好煞一煞这股风气!
更何况,若承认张剥皮横征暴敛、砸毁官印,那便是县衙失德,他这县令也脸上无光。而若将此事定性为“维护风化”过程中的“方式欠妥”,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!不仅能保住衙门颜面,还能顺势打压这些女人,甚至…那笔可观的“惩戒税”…
陈县令心念电转,已有决断。
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堂下女户,最后落在奄奄一息的赵小满身上,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官腔十足的威严与冷漠: “张魁之言,虽行事操切,有欠妥当,然其维护风教之心,却也可鉴。” “尔等女子,聚众而居,不守闺训,抛头露面,操持农商,确与圣人教诲相悖,有伤地方风化,此乃事实!” “本县念尔等或为生活所迫,初犯不禁,故以往未曾深究。然尔等不知收敛,反恃产出而骄,聚众抗法,击鼓闹堂,惊扰官府,此风绝不可长!”
此言一出,满堂皆惊! 女户们如坠冰窟!县太爷竟然…竟然认可了那狗税吏的歪理?!
张剥皮和赵强则是喜出望外!
陈县令惊堂木再拍,下了判决: “故此,‘女子务农惩戒税’之设,合乎礼法,旨在匡正风气!然张魁核定税额不清,方式粗暴,乃至损毁官印,亦有过错!” “本县判决:丰女村女户,需按实际田亩商事,补缴‘女农税’正税三成!张魁罚俸三月,以儆效尤!” “至于击鼓闹堂、毁谤官差之罪…本县念尔等无知妇孺,又兼首犯赵氏已受重创,暂且记下!若再敢有违,数罪并罚!” “退堂!”
风化之罪,狡言如刀。 县令的判决,如同冰冷的枷锁,彻底封死了女户们希望通过公堂讨回公道的路。不仅坐实了莫须有的“女农税”,更将她们为生存而挣扎的行为,钉死在了“有伤风化”的耻辱柱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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