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女村西头,蓄水池的挖掘已初见雏形,一个巨大的土坑裸露在阳光下,女户们依旧在奋力向下、向四周拓展着深度与宽度。泥土被一筐筐运出,汗水滴入干燥的土块,瞬间消失无踪。村东头的坡地上,新栽的红薯苗在微风中显得有些孱弱,但至少已经扎下了根。
然而,赵小满颅内的钝痛并未减轻,反而随着时间推移,隐隐有种加剧的趋势。那无声的警告如同越来越紧的鼓点,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——蓄水池需要水,新苗更需要水。现有的水源,那条日渐消瘦的溪流,根本不足以应对未来的危机。
就在这焦灼的时刻,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丰女村的荆棘壁垒外。
来人是李青山,住在后山脚下的年轻猎户。他身材高大结实,皮肤是常年在山林间穿梭晒成的古铜色,眉眼轮廓深刻,带着山野之人的沉默与锐利。他肩上扛着一只刚打到的麂子,脚步在壁垒外顿了顿,似乎有些踌躇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最大的窑洞方向。
他对赵小满的那点心思,在这小小的赵家集,算不上什么秘密,只是从未挑明。往日里,他偶尔会打了猎物,悄悄放在丰女村附近,或者借口路过,帮她们修补一下破损的篱笆。女户们大多淳朴,看得出这后生的心思,有时也会打趣两句,但赵小满 herself 似乎总是淡淡的,心思全在那一方土地和身边这群苦命人身上。
如今赵小满重病不起,丰女村又闹出这么大动静,又是挖池又是抢种,李青山在山里都听到了风声,心里揪得紧。他今日下山,一是实在放心不下,想来看看能否帮上忙,二是…或许能远远瞧上一眼。
快嘴刘眼尖,最先发现了他,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张寡妇,压低声音:“欸,瞧谁来了?那个傻猎人又来了。”
张寡妇直起腰,擦了把汗,看向壁垒外那高大却显得有些局促的身影,叹了口气:“也是个实心眼的娃。”她扬声喊道,“青山小子,站外头做啥?进来吧!”
李青山这才像是得了许可,迈步走了进来。他将肩上的麂子放下,声音有些低沉:“张婆婆,刘婶…这个,给大家添个菜。”目光却忍不住又往窑洞那边瞟。
王嫂子正好从地里回来取水,看到他,点了点头:“有心了,青山。”
李青山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问出了口:“王嫂子…小满…赵姑娘她…好些了吗?”
王嫂子神色一黯,摇了摇头:“还是那样,时醒时睡,头疼得厉害…”她顿了顿,看着李青山真切担忧的眼神,心中一动,忽然道,“青山,你常年在山里跑,对这方圆百里的山山水水最是熟悉。小满昏迷前反复说要大旱,让我们找水存水…你看…”
李青山闻言,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。他不再看窑洞,目光扫过那巨大的土坑和周围疲惫不堪的女户们,沉声道:“我正是为这事来的。山下溪水确实比往年这时候瘦得快,山里的几处小水潭也浅了不少。若真有大旱,光靠挖深池子蓄雨水,恐怕…不够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快嘴刘急了,“这老天爷要是不下雨,咱们不是白忙活?”
李青山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峦,眼神锐利如鹰:“山里有水,藏在石缝里,地下河里。只是不好找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“张婆婆,王嫂子,要是信得过我,我带上几个弟兄,进山去找!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源,哪怕只是小的泉眼,引下来也能救急!”
张寡妇和王嫂子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。是啊,怎么忘了这群最熟悉大山的猎人!
“信得过!当然信得过!”张寡妇连忙道,“青山,要是真能找到水,你们就是咱丰女村…不,是咱整个赵家集的大恩人!”
“我这就去喊人!”李青山做事干脆,毫不拖泥带水。他转身大步离去,连那麂子都忘了拿。
不到半日,李青山便召集了五六个平日里一起打猎、交情过命的伙伴。他们都是山野里滚大的汉子,对这片山脉的熟悉程度如同自家后院。听闻是去为可能到来的大旱寻找水源,更是为了帮衬那群不容易的女户,几人二话不说,带上绳索、斧头、水囊和干粮,便跟着李青山钻进了莽莽山林。
深山老林,无路之处便是路。李青山打头,目光如炬,仔细搜寻着一切可能有水的迹象:岩壁上异常湿润的苔藓、某种喜水植物的特殊长势、野兽足迹频繁汇聚的方向…他们攀爬陡峭的岩壁,用砍刀劈开纠缠的藤蔓,钻入阴暗潮湿的洞穴探察。
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。好几处原本应该有细流渗出的石缝,如今只剩下干涸的水痕。一处据说早年有泉的山坳,如今只剩下龟裂的泥地和几根枯骨。失望的情绪开始蔓延。
“青山哥,这都快钻进山肚子里了,连个水珠子都没见着!”一个年轻猎户喘着粗气,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和泥。
李青山抿紧嘴唇,抬头看了看日头,又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势和植被。“别灰丧。跟我来,我记得前面有个地方,地势极低,背阴很深,往年夏天都凉飕飕的,或许有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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