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那座象征着新生与不屈的“巾帼织星”牌坊,踏入丰女村的土地,赵小满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。眼前的景象,与她记忆深处那个破败、压抑、被绝望笼罩的“荒村”,已然是天壤之别,若非脚下这片熟悉的土地和周围那一张张激动而熟悉的面孔,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。
道路与屋舍:
记忆中那条贯穿村落、雨天泥泞不堪、旱天尘土飞扬的主路,已然被仔细地平整过,铺上了一层细碎的石子,虽不及官道宽阔,却坚实平整,足以容马车顺畅通行。路两旁,不再是随意堆放的垃圾和杂草,而是挖出了浅浅的排水沟,沟旁甚至还见缝插针地种上了一些常见的、易于成活的野花,虽不名贵,却为这朴素的村庄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气与用心。
更让她心惊的是路两旁的屋舍。
那些曾经低矮、破败、以泥土和茅草构筑、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窝棚,大半都已不见了踪影!取而代之的,是一排排崭新的、或半新不旧的屋舍。虽然大多依旧是土坯或砖石为墙,青瓦或厚茅为顶,形制简单,但明显更加坚固、规整,窗户开得更大,糊着透亮的明纸,有些条件好些的人家,窗棂上甚至还雕着简单的花纹。不少屋前还用篱笆围出了小小的院落,里面种着时令菜蔬,或散养着几只鸡鸭,一派生机勃勃的农家气象。
“这……这些房子……”赵小满忍不住停下脚步,目光惊异地扫过这些新居。
王嫂子紧紧搀扶着她,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,抢着解释道:“都是托了‘丰女一号’和咱们织布的福!去年收成好,布也卖得上价钱,手里攒下了些银钱。大家一合计,总不能一直住在漏风漏雨的破屋子里,便由村里出面,统一请了匠人,帮着各家各户,有钱的出钱,有力的出力,陆陆续续都翻新或者重建了!你看那家,”她指向路边一栋尤其齐整的青砖瓦房,“那是张寡妇家,她织布手艺最好,去年光卖布就挣了这个数!”王嫂子伸出几个手指,脸上笑开了花,“一口气就把房子盖成了全村最好的!”
张寡妇在一旁,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,搓着粗糙的手,低声道:“都是大家帮衬……再说,有了自己的屋子,心里才踏实。”
赵小满心中感慨万千。安居,方能乐业。这些崭新的屋舍,不仅仅是遮风避雨的容身之所,更是这些女子们凭借自身努力,挣来的尊严与底气,是她们新生活的坚实基石。
女子学堂:
沿着主路继续向前,一阵阵清脆稚嫩、却又带着几分认真执拗的读书声,伴随着春风,清晰地传入了赵小满的耳中。
“……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……”
这声音,来自村落中央一处明显由旧仓房改造而成的宽敞院落。院门敞开着,门楣上挂着一块简陋却打磨得光滑的木匾,上面用墨笔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大字——“丰女学堂”。
赵小满在李青山和孙巧儿的搀扶下,缓缓走到学堂门口,向内望去。
只见院子里,几十个年纪不等的孩童,男女皆有,正整齐地坐在自带的小马扎或砖块上,仰着小脸,跟着前方一位须发皆白、却精神矍铄的老童生朗读。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,洒在孩子们专注而明亮的眼睛里,洒在他们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衫上。
更让赵小满动容的是,在学堂的窗外、后院,还或站或坐着一些年轻的媳妇和半大的女孩。她们显然不是正式的学生,有的手里还拿着未做完的针线活计,有的脚下放着刚捡回来的柴捆,却都伸长了脖子,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面的讲课,嘴唇无声地跟着翕动,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。
王嫂子低声道:“按你走前的吩咐,学堂办起来了。起初只有几个男娃来,后来女娃们也来了,再后来,这些媳妇、姑娘们,忙完活计,也跑来听。老先生心善,不收钱,村里公账上每月补贴他些米粮。教的也不多,就是认字、算数。可你看,”她指着窗外的女子们,“她们学得可认真了!张寡妇有时还来教她们织布的新花样,说光认字不行,还得有吃饭的手艺。”
赵小满静静地站在门口,听着那琅琅书声,看着那些曾经可能一辈子与笔墨无缘的女子们,此刻正贪婪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,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。这学堂,播撒下的不仅仅是文字,更是希望,是打破命运枷锁的可能。
织机声声:
离开学堂,尚未走远,另一股富有生命力的声音便扑面而来——那是无数织机同时运作时发出的、密集而富有节奏的“哐当”声!
声音的来源,是村落东头一片新开辟出的区域。那里并排建起了几间宽敞的工坊,工坊的大门和窗户都敞开着,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,数十架织机正欢快地运转着。织机前,坐满了丰女村的妇女,她们手脚麻利,神情专注,梭子在经纬线间飞快穿梭,如同灵巧的鱼儿。各色丝线、棉线在她们手中,渐渐化作带有独特凤纹或其他新颖花样的锦布、土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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