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五的夜风吹得宫道上的灯笼摇晃不止,养心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—— 轩辕昭刚处理完灯市的安保汇报,就接到禁军急报:“静云院遭乱兵突袭,林昭仪被困!” 他心头一紧,连龙袍都未来得及换,抓起案上的佩剑就冲出门,翻身上马,厉声下令:“传朕旨意!调三百禁军随朕驰援静云院!若有延误,军法处置!”
马蹄声如惊雷般划破夜空,轩辕昭伏在马背上,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,可他只觉得心口更疼 —— 早上林薇薇焦急的劝阻还在耳边,他却因 “无实据”“过度紧张” 的判断,让她独自面对乱兵突袭。“若是薇薇出事,朕该怎么办?”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,他不断催促马匹,恨不能立刻飞到静云院。
离静云院还有半里地,就听到前方传来厮杀声。轩辕昭握紧佩剑,翻身下马,带着禁军快步冲过去 —— 只见院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乱兵的尸体,萧煜正带着手下与剩余乱兵缠斗,银枪挥舞间,已将最后一个乱兵制服。
“萧爱卿!薇薇呢?薇薇怎么样了?” 轩辕昭冲到萧煜面前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,眼神扫过庭院,急切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萧煜刚收枪,见皇帝亲自赶来,连忙躬身:“陛下放心,林昭仪安然无恙,此刻正在暖阁内休息,只是受了些惊吓。”
轩辕昭没等萧煜说完,就快步冲进暖阁。只见林薇薇正坐在软榻上,夏荷在一旁为她递热茶,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双手还在微微颤抖,看到他进来,眼底瞬间泛起水光,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站起身:“陛下……”
“薇薇!” 轩辕昭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,声音因后怕而颤抖:“吓死朕了!还好你没事,还好你没事……” 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,能听到她微弱的心跳,这才确认她真的平安,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,可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自责 —— 若他早信她的话,若他没离开她身边,她何至于受这般惊吓?
林薇薇靠在他怀里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,连日来的担忧、恐惧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她刚想开口说 “臣妾没事”,就清晰听到他心底的声音,满是懊悔与自责:“都怪朕!都怪朕昨天没信你的话,还觉得你过度紧张,若不是萧煜及时赶到,若你真出了什么事,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!差点就失去你了,薇薇,朕差点就失去你了……”
这番心声像滚烫的暖流,撞进林薇薇的心底,让她瞬间红了眼眶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浸湿了他的衣襟。“陛下……”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,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,“臣妾没事,臣妾真的没事,您别自责……”
轩辕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,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,眼眶也渐渐泛红:“是朕不好,是朕让你受委屈了。以后朕再也不会不信你,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,再也不会……” 他的话没说完,就被自己的哽咽打断 —— 他从未想过,自己的一个判断失误,竟会让最珍视的人陷入险境,这份后怕,比任何危机都更让他恐惧。
暖阁内的禁军和宫女都识趣地退了出去,只剩下相拥的两人。炭火噼啪作响,映得两人的身影格外温暖,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后怕与心疼。夏荷站在暖阁外,看着这一幕,悄悄松了口气 —— 幸好陛下及时赶来,幸好娘娘平安,不然这后宫,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。
过了许久,林薇薇的情绪渐渐平复,轩辕昭才轻轻松开她,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,指尖带着怜惜:“饿不饿?朕让御膳房做些你爱吃的点心,再温碗姜汤,暖暖身子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,满是心疼,“刚才乱兵有没有伤到你?要不要让太医院来看看?”
“臣妾没事,就是有点吓着了,” 林薇薇摇摇头,握住他的手,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,“乱兵刚进来,萧大人就带兵赶到了,没伤到臣妾。陛下,您别担心,也别责怪自己,谁也没想到柳如烟的后手来得这么快。” 她知道,此刻最需要安抚的,不仅是她自己,还有满心自责的轩辕昭。
轩辕昭握着她的手,指尖传来她的温度,心里的自责才稍稍减轻一些。他低头看着她,眼神里满是坚定:“柳如烟竟敢勾结乱党,谋害于你,朕定要让她付出代价!还有那些世家大臣,若不是他们连日逼宫,分散朕的精力,朕也不会忽略你的预警,这笔账,朕也会一并算!”
他的心声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:“柳如烟不能留,她的党羽也不能留!还有那些总想着干涉朕家事的世家,朕也要趁这次机会,彻底削弱他们的势力,让他们再也不敢对薇薇指手画脚,再也不敢威胁朕的决定!”
林薇薇能清晰听到他的心声,心里满是感动。她知道,轩辕昭此刻的狠戾,都是为了保护她,为了不让她再受委屈。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语气带着几分温柔:“陛下,先处理眼前的事吧。乱党还未完全清除,太后和其他嫔妃的安危也需要确认,等一切平息了,再处置柳如烟也不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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