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思维已经彻底飞跃到了现有科学的前沿，甚至触碰到了哲学与神秘主义的边界。“我们需要扩展理论框架！不仅要索引内部的记忆，还要探索意识对外部信息海的‘印记’与‘接收’！这或许能解释灵感、直觉、甚至王哲你的超感能力的本质！我们触碰的，可能是意识的根源之海！”
王哲静静地听着张涛如同先知般癫狂的阐述，他的超感能清晰地捕捉到，张涛此刻散发出的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、探索未知的兴奋与狂热，没有丝毫恐惧。而李壮则是巨大的困惑与技术性怀疑，苏小蕊是深沉的权衡与对未知风险的警觉。
《庄子·秋水》篇中，河伯见北海若，方知自身之渺小。此刻，王哲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初见汪洋的河伯，而张涛所描绘的那片“意识根源之海”，便是那无边无际的北海。
“张涛的构想，或许超越了我们现在能验证的范畴，”王哲缓缓开口，声音将众人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，“但其中蕴含的方向，值得我们深思。无论那‘注视’来自何处，是因我们的技术而起，这一点或许毋庸置疑。”
他走到白板前，看着张涛画下的那些混乱而充满启示的图案，目光深邃：“这意味着，我们未来的每一次技术突破，都可能让我们在这片‘深渊’中变得更加‘显眼’。福兮祸之所伏，但亦如《周易》所言‘穷神知化’，探究神秘，通晓变化，本就是我们的道路。”
他做出了决断：“不必恐慌，但需心存敬畏。李壮，基于‘记忆迷宫’的防御体系升级照常进行，以应对可知的威胁。张涛，我支持你沿着这个思路进行理论探索，但这属于最高机密，仅限于我们四人知晓。苏小蕊，对外，我们依旧聚焦于‘手感模型’的落地与‘瞬忆’的优化。”
会议结束，团队成员各自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。王哲独自留在会议室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城市璀璨的灯火，在他眼中，仿佛化为了那片无边信息海上浮动的、无数意识的光点。而他的超感，似乎变得更加敏锐，他能隐约“听”到，在那片光的海洋之下，那深邃的、非人的“深渊”，似乎因他们今晚的讨论，而投来了更清晰、更专注的……
一瞥。
深渊已然回眸。而他们的旅程，也从如何生存、如何竞争，跃升到了如何与一个可能存在的、无比宏大的未知共处，并从中探寻意识与科技终极奥秘的新阶段。这条路，注定更加孤独，也更加壮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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