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户缝很小,只能看到走廊的一小段。陈阿水看见那个灰衣男人的影子,慢慢走到档案柜前,停了下来,像是在找什么。
档案柜是木头做的,放在走廊靠墙的位置,里面放着旧的犯人资料。男人的影子在档案柜前徘徊了很久,手指像是在柜门上来回摸,最后男人就那么慢慢消失在雾里。这个雾很淡,是走廊里的凉气凝结的,只有在深夜才会出现。
第二天天刚亮,陈阿水就赶紧过去打开档案柜。
柜门一拉开,他愣住了。那叠没寄出的信,整整齐齐地摆在最上面一层,压在其他资料上,每封信的封口都被拆开过,边缘有些毛糙,像是有人反复拆开又折上。
陈阿水拿起一封信,信纸比昨天更黄了些,上面的字迹好像也淡了点。他拿着信去找李满仓。
李满仓正在操场边的树荫下吃饭,两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,在地上挖了个小坑,把信放在里面给点燃了。
火苗窜起来,信纸很快烧起来,冒着黑烟,散发出一股焦糊味。烧到一半时,一阵凉风突然吹过来,把火星吹得飘了起来,围着火焰旋转。火苗烧尽后,灰烬被风吹散,陈阿水觉得身上的凉意好像淡了点,之前总觉得后颈发寒的感觉也没了。
可从那以后,八卦楼的走廊里多了个说法。
只要有人在走廊里提到 “信”,就会觉得后颈发凉,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。偶尔有新来的看守不知道这些事,只要在走廊里说了 “要给家里寄信”之类的话,晚上就会看见个清瘦的影子,在走廊尽头慢慢地走,等有人追过去,影子又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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