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静徽忽然放下算筹,展开张皱巴巴的宣纸,上面画着歪扭的算筹符号与陶罐:“这是陕西棉农画的‘善值流转图’,他们把善值刻在陶罐上,当作村里的通行物。”图上,棉桃连着识字课,耕牛牵着修水渠,每个节点都画着笑脸,“百姓比我们聪明,他们把《规章》变成了能摸得着的物什——听说有的村子,用善值换娶媳妇的聘礼,说比金银更实在。”
洪武十九年春分,我带着《规章》副本巡视江南,绣春刀的寒光里,苏州士绅围住劝学公所。为首的员外腰间玉佩叮当,正是去年被查出私吞赈粮的富户,他举着《大明律》大喊:“孔夫子说‘君子喻于义’,你们却教百姓算善值,分明是利欲熏心!”他身后的随从抬着木箱,里面堆满伪造的地契,却在掀开时露出半袋发霉的米——那是他克扣的佃租。
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?”我展开随身携带的《孟子》新注,页边空白处画着佃农交租的天平,“孟子说‘无恒产而有恒心者,惟士为能’——百姓连恒产都没有,谈何恒心?”转身对围观的织妇们举起算筹,“这位员外去年用大斗收租,一斗米少给三升,按《规章》该扣十善值,够买你们三匹布了。”话音未落,人群中爆发出惊呼,几个织妇突然站出,抖开衣襟露出里面的“青衿纹”——她们将总会的徽记绣在贴身衣物上,针脚细密如算筹刻度。
员外的脸色青白交加,腰间的玉佩“当啷”落地,正砸在公所门前的“善值石磨”上。石磨是百姓们自发捐的,磨盘上刻着“均平”二字,每道纹路都由青衿学子和匠人共同凿刻。“你们敢!”他指着织妇们,声音却在颤抖,“你们不过是些——”
“我们是织妇,也是劝学公所的执事。”王大嫂走上前,腕间三枚麦穗银镯相撞,“按《规章》,我们有权查工坊账册,更有权给黑心地主扣善值。”她展开账本,上面用算筹记得清清楚楚,“去年你少给的二十石米,够换二十个善值,足够修半座桥了。”
是夜,劝学公所的油灯下,织妇们围着我拆解《规章》里的“工坊议事条”。她们用梭子指着墙上的算筹图,商量着如何用善值兑换织机零件:“长公主,俺们想把善值刻在织机上,这样每织一匹布,就知道能换多少米。”王大嫂的手指划过梭子上的刻痕,那是她男人用木工刀刻的麦穗,“以后商团再来压价,我们就亮善值账,让他们看看,咱们的血汗值多少。”
离开苏州时,织妇们塞给我个布包,里面是她们连夜赶制的“善值腰牌”——用碎布拼成麦穗形状,针脚里藏着《规章》的条款。走到城门口,正遇上王大人的仪仗,他盯着我腰间的布牌冷笑:“殿下可知,王莽的‘宝货制’就是这么从民间兴起的?”
“王莽的宝货是金错刀,我们的善值是织妇的梭、耕者的犁。”我掀开布包,让他看见里面歪扭的“善”字,“王大人,您老家的佃户们用善值换来了耕牛,而您的账册里,可曾算过他们累死在田头的儿子?”他的脸瞬间涨红,玉佩在腰间晃出凌乱的节奏,那是心虚的声响。身后的随从们交头接耳,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布包上,那里还躺着张字条,是织妇们用血写的:“善值不是钱,是咱们的骨头。”
回到应天,民生司送来的急报铺满桌案:陕西的青衿学子用善值兑换药材,在疫区搭起三十座药棚,棚顶绣着麦穗徽记,夜里点着棉籽油灯,远远望去像一串流动的星子;岭南的商人按《规章》组建护商队,用善值雇佣镖师,每辆商车上都刻着“四民共济”,商队经过时,山匪看见麦穗纹便绕道走;就连哈密卫的回回商队,都开始用麦穗徽记作为等价交换的凭证,他们说,这徽记比可汗的金印更能保平安。
常静徽用算筹排出各省分会的分布图,忽然指着辽东半岛轻笑:“烽燧互助会的戍卒们,把善值刻在箭簇上,说每支箭都是给百姓的承诺。他们还发明了‘烽烟善值’——点燃一次烽燧,记十善值,因为那意味着替百姓守夜。”她的算筹在舆图上划出弧线,从辽东到岭南,从塞北到江南,每个分会据点都闪着微光。
最让我动容的是来自贵州的信,羊皮纸上用苗文和汉文写着:“汉人先生教我们算田亩,我们教他们唱古歌——善值,是汉苗共有的刻度。”随信寄来的,还有捆扎整齐的算筹,每根都缠着彩色的苗线,以及幅苗绣:青衿学子和苗人围坐在篝火旁,手中握着算筹和芦笙,中间是大大的“善”字。
洪武十九年中秋,青衿总会的第一次全国执事大会在应天召开。三十六名百姓代表坐在文华殿,他们的鞋上沾着江南的稻泥、塞北的黄沙、岭南的红土。王玄龄作为总执事,将算筹拍在丹墀上,声音哽咽:“根据《规章》,今年共有二十三万善值用于修水渠,五万善值换购种子,还有——”他展开一卷带血的布帛,上面用棉桃汁写着“青衿不死,公道不亡”,“山东蝗灾时,青衿们用善值换来了三百石粮食,却在押运途中被地主烧毁……但百姓们又凑了五百石,说不能让青衿的血白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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