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寂静如死,唯有百姓代表们的算筹在掌心碰撞。我接过布帛,看见上面还有几个模糊的血手印,其中一个特别小,应该是孩童的。转身望向朱元璋,他坐在龙椅上,目光正落在百姓代表们的草鞋上,那里沾着他早年当放牛娃时熟悉的泥土。他的手指划过御案上的《规章》,停在“善值抵税”条,忽然开口:“准了。青衿志善总会,可在各布政司设分署,由当地儒学教授兼管。”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锁,却带着暖意,“但记住——善值不是钱,是百姓心头的秤。”
散朝时,马皇后拉住我的手,往我掌心塞了枚麦穗纹的铜钥匙,背面刻着《尚书》“民为邦本,本固邦宁”:“这是内库新铸的‘善值印’,以后各布政司的善值兑换,都要盖这个印。”她的目光扫过殿外排队的百姓,他们正拿着善值凭证兑换种子,“青衿的善,要像这钥匙,能打开百姓家的门,更要能守住他们的心。”
是夜,总会议事堂的沙盘上,十三布政使司的分会据点连成璀璨的星图。王玄龄用算筹标出最新数据:“全国已有七百三十二个劝学公所,善值流通覆盖八十万人口。”他忽然抬头,眼中映着悬在中央的麦穗灯,“长公主,百姓们开始叫咱们‘算筹党’,说咱们的章程是‘能吃饱的圣贤书’。”
我摸着马皇后给的铜钥匙,忽然想起在22世纪的课堂,学生们争论“理论如何落地”。此刻答案如此清晰:当《规章》化作织妇手中的梭、耕者肩上的犁、学子磨破的鞋底,当善值刻进每个百姓的日常,那些藏在《孟子》注疏里的“物值相抵”,那些混在田间号子里的“四民共济”,早已在大明的土壤里,长成了能让耕者挺直腰杆、织妇辨得清账的参天大树。
洪武二十年立春,我站在应天城头,看青衿总会的船队顺长江而下。船帆上的麦穗徽记连成一片,像极了麦浪在春风中起伏。常静徽抱着账本走来,袖口还沾着淮北棉农送的棉絮:“殿下,山东的佃农们自发成立了‘青禾会’,说要按咱们的章程分田计税。他们还编了首歌:‘青衿算筹响,田亩分阴阳,善值换公道,麦穗满山冈。’”
御史台的弹劾声依旧不断,但王大人的奏章里多了份惊讶:“青衿之善,竟让黔首知算术,妇人明律例,此等‘乱制’,却让府库充盈,民心归附。”他不懂,当善值与百姓的血汗等价,当志愿成为耕织的一部分,所谓变革,早已不是宫墙内的谋划,而是九州大地上,每个握着算筹的手掌,每个绣着麦穗的布帛,每个在劝学公所亮起的油灯,共同书写的,属于人民的志愿长卷。
更妙的是,常静徽在修订《规章》时,悄悄加了条“青衿自省”:“每月需帮百姓做一日劳役,算筹若不沾泥,便算不得青衿。”如今,太学生们的青衫上常沾着田泥,他们不再是只会吟诵“学而优则仕”的书生,而是能蹲在田头帮百姓插秧、坐在织机旁帮匠人算账的“善值执事”。
暮色中,王玄龄策马归来,马鞍上挂着从西域带回的羊皮卷——帖木儿帝国的使者照着《规章》,在撒马尔罕建了第一所劝学所。他翻身下马,递来个沉甸甸的锦囊:“这是甘肃百姓送的,说里面装着能让善值生根的土。”
打开锦囊,里面是混着麦种、棉桃壳、算筹碎屑的黄土,还有张字条,用算筹刻着:“青衿的善,要像这土,能让公平的种子发芽。”我忽然想起在冷宫产房的那个冬夜,马皇后说的“恤民是贴肉的暖”,常静徽算的“正算是量心的尺”,而此刻,掌心的黄土告诉我:真正的志愿,是让每个百姓都能成为善的刻度,让公平像麦穗那样,在九州大地上,岁岁生长,永不凋零。
雪又开始飘落,却见远处田头有青衿学子蹲在地上,用算筹教孩童画“均平”二字。他们的青衫上落满雪花,却比任何朝服都耀眼——因为他们知道,每一道算筹刻下的,不是圣贤书的注脚,而是百姓心中的希望。而我知道,这场始于宫墙内的实践,终将化作千万星火,照亮每个炊烟升起的村落,让“志善”二字,永远镌刻在大明的山河之间,成为永不褪色的民生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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