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晓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感觉心脏沉甸甸的。
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玄牝之门(系统源代码的生化作用)表现得如此“被动”和“宏观”。因为它本身也受了重创!它维持着系统不彻底崩溃就已经竭尽全力,对于内部这些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产生的“感染”和“BUG”,只要不达到威胁系统存亡的阈值,它就没有余力去进行精细的清除。
它更像是一个依靠本能维持生命的重伤员,对于身体内部的一些局部感染和疼痛,只要不致命,就只能暂时忍耐。
“所以……‘摇篮’内部的求救……”王小雨声音颤抖,“是那个被感染的 [泰坦之梦],其残存的秩序核心,在 [深渊] 病毒的折磨下,发出的……对系统本身、对那场远古灾难的悲鸣与控诉?”
“恐怕是的。”刘晓乐沉重地点头,“它记得!它记得系统完好时的样子,记得那场毁灭性的冲击,记得自己被污染的绝望!它的疯狂,它的衰败,既是病毒的作用,也是这种永恒痛苦的外在表现!”
就在这时,“小金”的光核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!传递回的意念带着一丝急促和警惕!
“有东西……在‘看’我们!通过……这条连接!”
几乎在“小金”发出警告的同时,初源也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!
【检测到高维扫描!特征匹配:[深渊] 侧信息模式!】
【扫描源锁定连接通道!正在尝试逆向解析!】
【防火墙压力急剧升高!土珠定义屏障受到冲击!】
屏幕上,代表防火墙能量水平的读数开始快速下降!一层冰冷的、仿佛能冻结思维的暗影,正沿着“小金”的意识细丝,试图渗透过来!
是 [深渊] 的扫描程序!那个远古的敌人,哪怕只是其残留在屏障内的信息因子,也依然保持着对系统内部异常的敏锐感知!“摇篮”备份数据的异常信号和外部的读取行为,果然引来了它的注意!
“断开连接!立刻!”刘晓乐大吼!
王小雨和林羽萱毫不犹豫地执行了熔断指令!
“嗤——”
如同烧红的铁线被投入冰水,那淡金色的意识细丝瞬间从连接端断裂、消融!初源构筑的防火墙层层闭合,将最后一丝试图渗透过来的暗影死死挡在外面。
“小金”的光核光芒猛地黯淡了一下,传递出疲惫和后怕的意念,但好在并没有被污染。
连接被强行切断,那股冰冷的扫描感也随之消失,但指挥中心内的寒意却并未散去。
所有人都清楚,他们刚刚不仅窥探到了宇宙的终极秘密,也险些被那个制造了这秘密的恐怖存在所察觉。
“我们……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?”周小虎咽了口唾沫。
“麻烦一直都在。”刘晓乐看着屏幕上那依旧在柯伊伯带深处缓缓搏动的、代表“摇篮”的暗红色光点,眼神复杂,“只是我们现在才知道,这麻烦的源头,到底有多么古老和可怕。”
他们知道了“洪荒”系统的伤残真相,知道了“深渊”的恐怖,知道了“摇篮”的悲哀起源。
但这并没有带来任何轻松,反而带来了更沉重的压力。
他们不再是仅仅面对一个疯狂的“摇篮”,而是在面对一个远古遗留下来的、系统自身都难以解决的 结构性创伤。
刘晓乐摸了摸眉心依旧温热的土珠,感受着那与伤残系统之间微妙而坚定的链接。
他这个“基层公务员”的职责,似乎又从“维护老古董电脑”,升级到了……“协助护理一位身负远古重伤、随时可能恶化的植物人病人,并警惕可能导致其彻底死亡的远古病毒再次爆发”。
这岗位风险系数和心理健康评估,怕是已经爆表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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