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陈刚走，审讯室的门被推开，张诚走了进来。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差，眼下的青黑几乎遮不住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。李队，我……我有话要说。他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李队示意他坐下。张先生，想通了？张诚点点头，双手捂住脸，沉默了很久，才抬起头，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。我之前……隐瞒了一些事。关于白露，关于莫鸿。李队的精神一振。你说。
大概是案发前两周，张诚的声音有些飘忽，像是在回忆，我去画廊找过白露，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资源，能帮我公司拉点投资。就在画廊门口，我看到她和莫鸿在吵架，吵得很凶。他们吵什么？我离得有点远，听得不太清楚，张诚说，但我听到了几个词，还钱、‘五十万、不然我就……’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，没听清。当时我怕被他们看到，就悄悄走了。
李队的眼睛亮了起来。五十万，和白露账户里的转账金额对上了。你为什么之前不说？张诚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。“我怕……我怕牵扯出我自己的事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豁出去了，我公司抄袭莫鸿专利的事，其实……是我找人做的。我当时急着用钱，那个项目又催得紧，就……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充满了悔恨。我知道莫鸿和白露关系不好，也知道他缺钱。我怕警方查到我和莫鸿的恩怨，再查到我抄袭的事，到时候不仅公司保不住，我可能还要坐牢。所以，我就把看到的事瞒了下来。
那你接到白露的电话，她向你借钱，是为了什么？李队追问。张诚摇摇头。我不知道。她没说。但现在想来，她要的五十万，很可能和莫鸿有关。也许是她欠了莫鸿的钱，或者……莫鸿欠了她的？
李队沉默了。张诚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，既解释了他隐瞒的原因，也提供了新的线索——白露和莫鸿因五十万争吵。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张诚的恐惧，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抄袭的事被曝光。那个神秘的电话，他没有提。
你再好好想想，李队说，除了这些，还有没有其他的事？比如，案发前后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，或者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息？张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摇了摇头。没有了。李队，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。希望能帮到你们，找到杀害白露的凶手。
他离开后，李队立刻让人去核实张诚的说法。画廊门口的监控坏了很久，无法证实他是否真的在案发前两周看到白露和莫鸿争吵。但莫鸿和白露因钱争吵的事，有员工可以作证，只是没人听到具体金额。李队，莫鸿那边有新情况。小陈匆匆跑进来，我们查到，莫鸿在案发前一周，向一个地下钱庄借了五十万，利息很高。
五十万。又是五十万。李队的心跳加快了。莫鸿借钱，白露账户里有五十万的神秘转账，两人还因钱争吵过。难道是莫鸿向白露借钱，白露不肯，两人起了争执，莫鸿失手杀了她？或者，是白露掌握了莫鸿的什么把柄，向他勒索五十万，莫鸿为了灭口，痛下杀手？
立刻传讯莫鸿。李队下令。莫鸿走进审讯室时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平静。他穿着一件沾满油彩的旧外套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，却掩不住一丝警惕。
莫先生，案发前一周，你和白露在画廊争吵，是因为钱的事，对吗？李队开门见山。莫鸿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吵架？艺术家之间的争论，在你们警察眼里，都叫吵架吗？我们是在讨论展览的预算，意见不合而已。
预算？李队拿出一张银行流水单，案发前一周，你向地下钱庄借了五十万，这也是预算的一部分？莫鸿的脸色变了变，随即恢复平静。我借钱，是为了周转画廊的资金，和白露有什么关系？
有人看到，你和白露争吵时，提到了‘还钱’和‘五十万’。李队盯着他的眼睛。莫鸿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，眼神变得有些慌乱。胡说八道！我什么时候和她提过五十万？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，带着一丝恼怒。
莫先生，李队的语气加重，白露死了，头部遭到钝器重击，就在她的公寓里。案发当晚七点到九点，你说你在画室画画，没有证人。而你，恰好缺钱，又和死者因钱发生过争执，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？
莫鸿猛地站起来，双手按在桌子上，身体前倾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。你们怀疑我？就因为我和她吵过架，借过钱？简直荒谬！是不是荒谬，要看证据。李队冷静地说，白露的账户里，案发前一周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，收款方信息被隐藏了。这笔钱，是不是和你有关？
莫鸿的身体僵住了，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。他慢慢坐回椅子上，眼神涣散，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：是……是我转给她的。李队愣住了。他本以为是莫鸿向白露借钱，没想到是反过来。你为什么给她转五十万？
莫鸿的嘴唇颤抖着，脸上露出痛苦和悔恨的表情。因为……因为我对不起她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。“半年前，我画廊里一幅很重要的画，被我不小心损坏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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