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亮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,他看着监控截图,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,像是在回忆什么:我想……记住她的样子。她破坏了桥,就该永远留在桥边,留在我爹的‘纪念馆’里。纪念馆?林悦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陆沉提到,周亮把地下室称为给爹建的纪念馆,你把赵曼的相机、李默的刻刀、陈宇的素描本放在地下室,就是为了让他们永远陪着你爹?
是!周亮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,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,“李默要在桥洞装路灯,他说老桥太暗,游客不安全,可他不知道,那是我爹以前休息的地方!装了路灯,我爹就再也睡不着了!还有陈宇,他画桥的时候,把桥洞的弧度画错了!那是我爹教我认的第一个桥洞,他怎么能画错!他们都在破坏我爹的桥,都在背叛我爹!
林悦静静地听着,没有反驳。她知道,现在反驳只会让周亮更加抗拒,她需要做的,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是守护,而是占有——他不是在守护父亲的桥,而是在把桥变成自己的私有物,把所有他认为侵犯了桥的人,都变成自己的战利品。 你父亲的日记里,还有一句话。林悦翻开日记本,指着其中一页,2015年3月,他写‘亮子长大了,要学会和人相处,桥是镇里的桥,不是我们家的,要让大家都喜欢它——你看到过这句话吗?周亮的身体猛地一僵,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。他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,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来。林悦知道,这句话击中了他的要害——他一直以为自己在继承父亲的遗志,却没想到,父亲真正想让他做的,是和人相处,是让更多人喜欢望川桥,而不是把桥据为己有。
你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你父亲的事,对吗?林悦合上日记本,看着周亮,你害怕别人不理解你,害怕别人嘲笑你,所以你把自己关起来,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桥上。你跟踪赵曼,拍她的照片,不是因为她踩坏了草,而是因为你想找个人记住——记住你父亲的桥,记住你的存在。你把她的相机放在地下室,不是因为她是破坏者,而是因为你想让她永远陪着你,陪着你这个孤独的人。
不是!我不是!周亮大声反驳,眼泪却流了下来,我是在守桥!我是在帮我爹!那你为什么在赵曼的照片背面写‘她的眼睛很好看’?林悦拿出一张照片,正是张赵曼在望川桥边笑的照片,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,字迹很轻,像是怕被人发现,你为什么在李默的刻刀上缠了红绳?那是你母亲生前戴的红绳,对吗?你为什么在陈宇的素描本里夹了一片蒲公英——就像你小时候举着的那朵?
这三个问题,像三把锤子,重重地砸在周亮的心上。他看着林悦手里的照片、刻刀和素描本,身体开始剧烈地发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他想反驳,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——林悦说的是对的,他对这些受害者的感情,早已超出了惩罚,变成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:他想占有赵曼的好看,占有李默的手艺,占有陈宇的才华,因为这些,都是他自己没有,却又渴望拥有的东西。
你只是太孤独了。林悦的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共情,你父亲走后,你就一个人生活,没有人跟你说话,没有人跟你分享,你把所有的思念和孤独,都变成了对桥的执念。你以为只要守住桥,就能守住父亲的回忆,就能不那么孤独,可你错了——你越是把自己关起来,就越孤独;你越是伤害别人,就越离你父亲的期望越远。
周亮的哭声越来越大,从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。他趴在桌子上,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,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。审讯室里的灯光依旧刺眼,但他的影子不再像枯木,而是像一个终于卸下了沉重枷锁的人,在灯光下蜷缩着,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。林悦没有说话,只是把一张纸巾推到他面前。她知道,周亮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——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的行为不是守护,而是犯罪;不是继承,而是背叛;不是占有,而是逃避——逃避自己的孤独,逃避父亲的期望,逃避与人相处的恐惧。
大概过了十分钟,周亮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。他抬起头,脸上满是泪痕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抗拒,只剩下疲惫和悔恨。他看着林悦,声音沙哑地说:我……我想跟你说件事。你说。林悦拿出笔录本,打开笔。赵曼……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。周亮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颗炸弹,在审讯室里炸开。林悦的心跳猛地加快——搜查和审讯中,周亮只承认了赵曼、李默、陈宇三人,从未提到过其他人,这是一个全新的线索。
十年前,我爹刚走的时候,有个开发商想来拆桥,建商业街。周亮的眼神飘向远方,像是在回忆十年前的场景,他带了一群人来,拿着铁锹要拆桥栏,我拦着他,他推了我一把,我摔在地上,头磕破了。那天晚上,我拿着我爹的铁锹,在桥洞下等他——他一个人来的,说要看看桥的结构,我跟他说这是我爹的桥,不能拆,他笑我,说你爹都死了,这桥早就不是你家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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