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者引着他们穿过喧闹的舞池和嬉戏的人群,来到了殿堂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露台。露台边缘是透明的能量屏障,可以俯瞰下方灯火辉煌、光怪陆离的整个城市。一张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酒(至少看起来是)的长桌旁,坐着几位气息不凡的宾客。
主位上,是一个穿着极其奢华、色彩绚烂到晃眼的青年男子,他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,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慵懒笑容,手中把玩着一杯不断变换颜色的液体。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、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“欢愉”规则波动,正是“欢愉王子”。
而在客位上,李癫看到了一个熟人——那个在巷口遇到的灰衣“守夜人”!他依旧戴着宽檐帽,安静地坐在那里,与周围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,仿佛一个沉默的阴影。
除了守夜人,还有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、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身影,以及一个不断在实体与数据流之间切换的、如同活体雕像般的存在。
“欢迎欢迎!我们新晋的信息深潜勇士!”欢愉王子看到李癫,热情地站起身,张开双臂,仿佛要给他一个拥抱,“李癫先生,你在数据海洋中的‘壮举’,可是让我这里的‘欢乐指数’都飙升了几个百分点呢!尤其是你戏弄那些逻辑屏障和数据怪物的方式,真是太有‘创意’了!深得我心!”
李癫哈哈一笑,毫不客气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,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水晶葡萄的水果丢进嘴里:“王子殿下过奖了,我就是随便玩玩。不知道殿下找我来,不只是为了夸我几句吧?”
“当然不止!”欢愉王子坐回座位,晃动着手中的酒杯,笑容意味深长,“我欣赏有‘趣’的灵魂,而你,李癫先生,无疑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灵魂。我请你来,一是想亲眼见见你,二嘛……是想和你谈一笔更大的‘生意’。”
“哦?什么生意?”李癫来了兴趣。
“关于‘创世余晖’和‘希望之种’的生意。”欢愉王子轻轻一句话,让整个露台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守夜人勐地抬起头,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欢愉王子。那个黑色斗篷身影和活体雕像也微微动了动,显然对这个话题极为关注。
李癫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殿下消息真灵通。不过,我对做生意兴趣一般,更喜欢直接动手抢。”
“抢?那多没技术含量。”欢愉王子摇了摇手指,“我知道守夜人委托你在数据海洋中寻找相关信息。但我可以给你更多,更直接的东西。我知道其中一个‘希望之种’碎片的可能下落,甚至……知道如何安全地接近和获取它。”
他身体前倾,声音充满了诱惑:“只要你愿意,在接下来的‘虚空集市’中,帮我从‘贪婪大公’手里赢下一件东西,那个碎片的下落,我双手奉上。而且,无论成败,我都会支付你一笔让你满意的‘欢愉点数’,可以在我的领地里兑换任何你想要的东西——力量、知识、甚至是……永恒的快乐。”
守夜人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:“欢愉,你不该插手这件事。”
“为什么不该?”欢愉王子耸耸肩,“守夜人,你太沉闷了。希望不应该被埋藏在阴影里,它应该被展现出来,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它的……快乐!更何况,我只是提供一个机会,选择权在李癫先生手里。”
李癫看着欢愉王子那充满诱惑的笑容,又看了看沉默的守夜人,以及另外两个明显也心怀鬼胎的宾客,心中冷笑。这哪里是什么狂欢晚宴,分明是一场各怀心思的鸿门宴。
他拿起一杯仿佛由液态彩虹构成的酒,一饮而尽,咂了咂嘴:“味道不错。‘虚空集市’?‘贪婪大公’?听起来挺有意思。不过,老子做事,看心情。等你们先把‘诚意’摆出来再说吧!”
他站起身,对着欢愉王子咧嘴一笑:“多谢殿下款待,这地方不错,我再去逛逛,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。”
说完,他不等对方回应,便带着一头雾水的石皮等人,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露台,重新融入了下方那喧嚣迷离的狂欢人潮之中。
留下露台上神色各异的几位大人物。
欢愉王子看着李癫消失的方向,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,低声自语:“真是个……妙人。”
守夜人则默默压低了帽檐,身影在阴影中仿佛更加暗澹。
(第二百四十六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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