彦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,今天已经被反复碾碎了无数次,彻底麻木了。
拥有了令使级的【记忆】命途之力,刚才还棘手无比的问题,此刻变得像喝水一样简单。
楚智的意念微动。
那片在飞霄脑中肆虐的血色雷暴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瞬间静止。
紧接着,那份属于另一个世界飞霄的、光辉的记忆,不再是强行注入,而是化作亿万道温柔的光丝,如同最高明的绣娘,开始一点点地梳理、编织、修复这片破败不堪的识海。
疯狂被安抚,混乱被理顺,仇恨被包裹,痛苦被封存。
原本属于这个世界飞霄的黑暗记忆并没有被删除,而是被那道光作为地基,重新构筑成了一个完整的、稳定的全新人格。
只见飞霄身上那“月狂”带来的非人特征,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。
暴起的骨骼恢复原状,皮肤上的斑纹渐渐消失,那双燃烧着疯狂的赤红色眼眸,也慢慢褪去了血色,恢复了狐人族那特有的、清澈灵动的神采。
她不再挣扎,身上那股狂暴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安静地跪在那里,仿佛一尊精美的玩偶。
数秒后,她缓缓抬起头,那张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,一丝困惑,眼神清明地看向眼前的楚智。
“这里是……何处?”
她的声音清脆,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,但又有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
目光转动,看到了楚智身后,那个一脸呆滞,手持长剑的少年。
“你是谁?还有……彦卿……?”
成功了。
楚智收回了手,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。
他能感觉到,眼前的飞霄,不是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,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。
“你现在的状态,是怎么回事?”楚智的眼神依旧保持着警惕,沉声问道。
飞霄似乎看出了楚智和彦卿眼中的戒备,也大概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熟悉的力量,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苦笑。
“你们不用紧张,我对你们没有恶意。”
她没有隐瞒,将自己的状态坦然相告。
“我……可以算是一个新生的人格。是在融合了天击将军飞霄的记忆后,才诞生出的‘我’。”
“至于那个被仇恨支配的‘本我’,她并没有消失。只是因为‘月狂’的消耗太大,陷入了沉睡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。
“等她的力量恢复过来后,我……就会被她重新取代,彻底消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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