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儿的冷淡态度如一把无形的刀子,日日悬在李氏心头。她开始留意香儿的一举一动,发现儿媳总是刻意避开与她对视,且在郎复兴来访时更是找各种借口离开。这种沉默的对抗比直接的指责更让李氏坐立难安。
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,成功在书铺当值,台儿在邻家玩耍。李氏见香儿独自在厨房做针线,便端着一盘新蒸的糕点走了进去。
“香儿,歇会儿吧,尝尝这桂花糕。”李氏强作自然地笑道。
香儿头也不抬,手中的针线不停:“多谢婆婆,媳妇不饿。”
李氏将糕点放在案上,在香儿身旁坐下:“近来见你总是闷闷不乐,可是有什么心事?或是成功待你不好?”
香儿手中的针顿了一下:“成功待我极好,婆婆多虑了。”
“那为何总见你愁眉不展?”李氏试探着问,“可是对我这婆婆有什么不满?”
香儿终于抬起头,目光清冷:“媳妇不敢。只是觉得有些事,还是避嫌为好,免得惹人闲话。”
李氏心中一凛,面上却故作不解:“这是何意?咱们一家人和睦度日,谁会说什么闲话?”
香儿放下针线,直视李氏:“婆婆真不知吗?郎叔来得未免太勤了些。外人见了,难免说三道四。媳妇是为王家名声着想。”
这话说得委婉,却字字戳心。李氏脸色微变,强压心头慌乱:“郎公子是亲戚,又常相助,咱们不能失了礼数。你多心了。”
“但愿是媳妇多心。”香儿重又拿起针线,语气平淡,“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,婆婆还是谨慎些好。”
李氏被说得哑口无言,心中既愧又恼。她起身欲走,又回头道:“香儿,你年纪轻,有些事不懂。我守寡这些年,艰难困苦无人分担。郎公子热心相助,咱们应当感激,而不是妄加猜疑。”
香儿不语,只是手中的针线越发急促。李氏知道话不投机,只得悻悻离去。
当晚,郎复兴悄悄前来,李氏将日间与香儿的对话告知。郎复兴听后皱眉:“这丫头果然起了疑心。她既不明说,便是有所顾忌,但长此以往,终是祸患。”
李氏忧心忡忡:“这可如何是好?香儿性子刚烈,若真捅出去,你我都没好下场。”
郎复兴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厉色:“不若找个由头,让成功休了她?”
李氏吓了一跳:“不可!成功与她感情甚好,无缘无故怎能休妻?况且香儿并无过错。”
“那便想办法堵住她的嘴。”郎复兴压低声音,“多给她些好处,软硬兼施,让她不敢声张。”
此后,李氏试图以各种方式拉拢香儿。她将自己珍藏的一对玉镯赠予香儿,说是婆婆给媳妇的体己;她抢着做家务,让香儿多休息;甚至暗示将来分家产时会多照顾成功这一房。
然而香儿对这些好处一概拒之千里。玉镯被她小心收好,说是太贵重不敢日常佩戴;家务活仍抢着做;对分家产之事更是避而不谈。她的态度始终恭敬而疏远,尤其是郎复兴来时,更是直接避开,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。
郎复兴的来访因此减少。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随时前来,而是选择更隐蔽的时机,有时甚至深夜逾墙而入,黎明前即离去。这种偷偷摸摸的相会让李氏倍感压抑,对香儿的不满与日俱增。
一次缠绵后,李氏伏在郎复兴怀中抱怨:“如今会面如做贼一般,都是香儿害的。”
郎复兴抚着她的发丝,语气阴沉:“这丫头留不得。有她在,你我终难安心。”
李氏一惊:“你待如何?万万不可伤她性命!”
郎复兴冷笑:“我自有分寸。但你须知道,纸包不住火,若真事发,第一个遭殃的不是我,而是你——与人通奸的寡妇,按律当沉塘!”
这话如冷水浇头,让李氏不寒而栗。她深知郎复兴所言非虚。清代律法对通奸妇女极为严苛,尤其是寡妇通奸,更是罪加一等。
恐惧让李氏变得更加焦躁。她开始留意香儿的一举一动,生怕她向成功透露什么。有时香儿与成功在房中低语,她便贴在门外偷听;香儿回娘家,她也要打听清楚所为何事;甚至偷偷翻看香儿的物品,寻找可能存在的证据。
这种疑神疑鬼的状态让李氏寝食难安。她对香儿的态度也越发矛盾:一方面试图讨好,一方面又忍不住冷言冷语。
一日用饭时,李氏见成功为香儿夹菜,二人相视而笑,心中莫名酸楚,脱口道:“成功如今有了媳妇,眼里就没娘了。”
成功忙笑道:“娘说的哪里话,儿子岂是那般人。”说着也为李氏夹菜。
香儿低头不语,饭后却对成功道:“婆婆近来似乎心神不宁,你得多体谅些。”
成功叹道:“娘守寡这些年,确实不易。咱们要好生孝顺她。”
香儿心中苦涩,却无法言明。她注意到李氏日益憔悴的神情和闪烁的目光,心中既鄙夷又怜悯。有时深夜,她听见李氏房中传来压抑的哭泣声,竟也会心生不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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