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光未大亮,郑芷仙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,急匆匆地起身穿衣。孙伯兰尚在回味昨夜的温存,见她如此,伸手欲揽,却被她轻轻推开。
“公子,天快亮了,我必须要回去了。”郑芷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与急切,她匆匆对镜整理着微乱的鬓发,“若是被舅父察觉我夜不归宿,追问起来,我……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孙伯兰虽不舍,但也知她所言在理,若事情闹大,传到父亲耳中,终究不妙。他只得起身,帮着递过她的外衫,目光留恋地在她窈窕的身姿上流转。
郑芷仙穿戴整齐,走到门口,又似想起什么,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,边缘绣着几茎精致的兰草。她将手帕塞入孙伯兰手中,粉颊微红,低垂着眼帘,轻声道:“公子……万勿相负。”言罢,不敢再多看孙伯兰一眼,匆匆拉开房门,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的薄雾中。
孙伯兰握着那方犹带着女儿家体温与幽香的手帕,心中充满了得意与期待。郑芷仙的“万勿相负”言犹在耳,而她承诺代为传话给阮玉雯,更是让他心痒难耐。他幻想着不久之后,或许能左拥右抱,坐享双美,那该是何等的艳福?
这一整天,他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等待状态。他吩咐墨泉将书房内外又重新打扫整理了一遍,备好了双份的茶点果品,甚至连夜晚安寝的枕被都换上了最新的。他想象着阮玉雯或许会独自前来,或许会与郑芷仙联袂而至,那场面定然是香艳无比,妙不可言。
然而,他从白日等到黄昏,从黄昏等到深夜,书房里始终只有他一人。窗外月明星稀,万籁俱寂,别说两位美人,连一声猫叫都未曾听闻。
最初的兴奋逐渐冷却,被焦躁与失落取代。“为何都不来?芷仙明明说玉雯今日回来的……难道她传话未遇?或是玉雯仍在生我的气?还是……芷仙骗了我?”各种猜测在他脑中翻腾,让他坐立难安。
翌日,又是一整天的空等。孙伯兰的心情从云端跌入谷底。他开始怀疑,郑芷仙的出现,以及她那番“表姐明日便回”的言语,是否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?目的只是为了脱身?若真是如此,那这郑芷仙的心机,未免也太深了些。
但他不甘心。无论是为了找回阮玉雯,还是为了再见郑芷仙问个明白,他都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。他想起了郑芷仙曾说过,她家在城西独秀山下,离城六十余里。
“独秀山……”孙伯兰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既然她们不来,那我就自己去寻!他倒要看看,那独秀山下,究竟有没有一户姓郑的人家,家里是否真有一位叫郑芷仙的小姐!
他寻了个借口,对墨泉只说要去城外访友,可能晚归,让其不必等候。随后,他换了一身便于行走的深色儒衫,带了少许银钱,便独自一人出了城门,向西而行。
此时已是深秋,官道两旁的树木叶子大多凋零,露出光秃秃的枝桠,田野一片荒芜,更添几分萧瑟。孙伯兰虽不常步行远路,但心中有一股执念支撑,倒也走得飞快。一路上,他逢人便打听独秀山的方位与路径。
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,问过几个樵夫之后,他终于望见了那座传说中的独秀山。那山并不十分高大,却孤峰突起,显得颇为陡峭,山上林木蓊郁,即使在秋日,也保持着苍翠之色。
按照樵夫所指,他转过山脚,眼前景致豁然一变。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过,河畔生长着大片茂密的枫树林与柏树林。此时枫叶正红,如火如荼,与翠绿的柏树交相辉映,色彩绚丽夺目。在这红枫翠柏的掩映之下,疏疏落落地有着七八户人家,白墙灰瓦,宛如世外桃源。
其中靠近河边的一户,宅院显得尤为高大齐整,粉墙环绕,朱门紧闭,屋宇连绵,似是新建不久,在这片宁静的村落中,显得格外气派。
孙伯兰走得有些累了,便在河边找了一块光滑的巨石坐下休息,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那座气派的宅院上。心中暗忖:“芷仙曾说她是富家女,看这宅院的气派,倒有几分可能……”
正当他思量着该如何上前打听时,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那宅院的朱漆大门竟从里面打开了。一个穿着淡绿色比甲、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,提着一只木桶,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,看样子是到河边来打水的。
孙伯兰心中一动,连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冠,迎上前去,拱手作揖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有礼:“这位姐姐请了。”
那小丫鬟冷不防河边有人,吓了一跳,待看清是一个俊俏的年轻公子,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低下头,怯生生地回了一礼:“公子有何事?”
孙伯兰问道:“敢问姐姐,此间可有一户姓郑的人家?”
小丫鬟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中警惕之色更浓,答道:“我家老爷便姓郑。公子是……”
孙伯兰心中一喜,强压住激动,又问道:“那……姐姐可认识一位名叫郑芷仙的小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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