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公薨,合家举哀。丧事方毕,赵氏即闹分家。周氏本不愿,奈何赵氏以孙儿相胁。正在商议,忽有债主持文墨新立借据来取——竟将老宅抵押。文翰怒极,欲告官究治。赵氏却冷笑:“大哥莫忘前科,再经官司,沈家真真要败尽了。”
僵持之际,王氏忽道:“既要分家,须请舅父主持。”周氏兄长乃饱学老儒,素来看不惯妹子的偏私。舅父至,先斥文墨败家,再责赵氏不贤,最后对周氏叹道:“妹夫临终既有遗言,何以不从?”遂依遗言分产,文翰得七成,文墨得三成。赵氏不服:“嫡子皆应均分!”舅父厉色:“律法云:父遗命优于常例。再闹便送汝夫见官!”
分家后,文墨夫妇租屋另居。赵氏不善经营,不出半年即挥霍殆尽。某日竟偷卖周氏私藏首饰,被王氏撞破。周氏终于醒悟,怒斥赵氏:“毒妇害我父子失和!”赵氏反唇:“婆婆若非偏心,何至今日?”婆媳撕打起来,文墨竟袖手旁观。
次年江宁大疫,文墨染病身亡。赵氏卷余财改嫁,弃幼子于周氏门前。周氏抱孙痛哭,始悔前非。自此倚重长子长媳,家道渐复。
纨素出嫁前夜,将父亲所遗三百两交与文翰:“此乃父亲遗赠,充作侄儿读书之资。”文翰推拒不得,含泪收下。王氏为纨素理妆时叹道:“姑爷家高门大户,姑奶奶切莫再如在家时锋芒毕露。”纨素笑答:“嫂嫂放心,妹自有道理。”
后纨素嫁入徐家,果以才智赢得敬重。某日归宁,见周氏逗弄孙儿,文翰王氏相敬如宾,乃笑曰:“家和万事兴,古人诚不我欺。”遂命取当年那柄惹祸的鎏金执壶,斟酒三杯:一祭父亲,一敬兄嫂,一自饮。阳光透窗,照见壶身铭文“满招损,谦受益”——原来沈家兴衰,早藏在这六字之中。
此七年之间,沈家历尽悲欢离合。始知家宅之宁,不在金银多寡,而在人心善恶。纵有波折,只要存心仁厚,终得云开月明。正是:秦淮河水深千尺,不及家书抵万金。纨扇虽摇炎暑消,仁心方得春风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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