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妖气追至城南荒寺,但见殿中烛火通明,柳生被缚法坛之上,一黑衣老僧正以朱笔绘符于其胸腹。洞宾破窗而入,老僧狞笑转身,剥去僧皮,现出青面獠牙——竟是百年前被纯阳剑斩的九尾狐妖!
狐妖厉喝:“纯阳子!吾分魂寄于画皮,苦修至今,就为此刻!”爪拍法坛,柳生七窍涌出黑气,竟化成另一个吕洞宾,持阴剑刺来。真吕祖闪避不及,左袖被削,惊见假身使的正是纯阳剑法。
二道缠斗,寺宇崩摧。假身渐占上风,狐妖狂笑:“可知吾取书生何用?此子乃庚申日纯阳命格,以尔剑气炼作傀儡,正是克星!”洞宾忽收剑势,跌坐诵《度人经》。假身剑尖抵其喉际忽颤,眼中黑气波动,露出柳生本相,哀呼:“道长速走!”
洞宾慨然:“痴儿!岂不闻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?”额间迸射金芒,现出纯阳本源,假身如雪遇沸汤消融。狐妖暴怒,现原形扑来,九尾如乌云压顶。洞宾长啸冲天,身剑合一,穿云引雷而下:“天罡破邪!”万雷轰顶中,狐妖灰飞烟灭。
旭日东升时,洞宾以露水救醒柳生。书生恍如隔世,拜问:“妖物皆除否?”道人遥指京师:“狐妖临灭所言,汴梁更有大魔。尔好自为之。”赠金丹三粒,踏霞而去。
柳生服丹苦读,次年中秋赴考。行至汴梁郊外,忽见黑云蔽月,妖风里现出宫装美妇,仪仗煊赫如帝后,笑唤:“柳郎别来无恙?”——竟与当初槐精化形一般无二!书生骇绝之际,天际落下酒葫芦,轰然炸碎仪仗。吕祖踏歌而来:“魔尊好手段,竟敢幻化娲皇圣貌!”
美妇厉啸蜕皮,现出百首千臂魔相,正是搅乱商纣的轩辕坟三妖之首——九头雉鸡精!当年封神榜漏网之孽,竟潜修千年再出为祸。二圣斗法,直杀得星辰摇坠。洞宾渐感不支,忽见西方佛光普照,杨戬驾哮天犬自云端降,哪吒蹬风火轮破土出,雷震子振翅引万钧雷霆——当年封神旧勋齐至!
原来此魔欲坏万历气运,诸神圣共下凡尘。终极大战持续三昼夜,终将雉鸡精打入九幽。吕祖筋疲力尽,倚剑笑叹:“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,然魔道相长,永无竟时。”化作游方道人,混入汴京市井不知所踪。
柳生终得高中,外放沂州为官。每至古槐废圃,总见一醉道士卧月吟诗:“三醉岳阳人不识,朗吟飞过洞庭湖。”追之辄渺,唯余酒香袅袅,混着丹桂清气,久久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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