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回头,发足狂奔三日,终至金陵。按址寻到乌衣巷,却见府门紧闭,蛛网横结。邻人言道谢先生三年前已举家迁往扬州。
陈青河彷徨无措,信步至秦淮河畔。见画舫林立,忽闻丝竹声里夹杂呼救。循声望去,见几个泼皮正纠缠卖唱女。
他本不欲生事,却听泼皮嬉笑:“漕帮办事,闲人避让!”
陈青河血涌上头,抄起竹竿横扫。那几个泼皮应声落水,余众围拢过来。正厮杀间,画舫中跃出个锦衣公子,折扇轻点便放倒三人。
“光天化日,欺辱弱女,好不要脸!”公子轻笑,忽然瞥见陈青河怀中露出的碧玉镯,神色微变。
待驱散泼皮,公子邀陈青河登舫。屏退左右后,忽然跪拜:“少主恕罪!属下谢明月来迟了。”
原来这翩翩公子竟是女子,正是谢先生之女。当年陈家在金陵有暗部十二处,谢家执掌其一。
“三日前的飞鸽传书。”谢明月呈上绢条,“玄真道长与夫人在黄山遇难,银面人重伤遁走。”
陈青河眼前一黑,强自镇定:“如今当如何?”
“开宝库,聚旧部,除奸佞。”谢明月展开金陵舆图,“但需先取三把钥匙——沧浪剑、秋水刀、玲珑锁。”
当夜,二人潜入镇守太监府邸。才入书房,忽听环佩叮咚,八名侍女拥着个华服妇人而出。
“等的就是你们。”妇人轻笑,“咱家早算到碧玉镯现世,必有人来取沧浪剑。”
陈青河心知中计,正要拚死一搏,谢明月忽然吹响竹哨。窗外飞入数十黑影,与侍卫战作一团。
“走水了!”府外忽然喧哗大作。妇人神色微变,谢明月趁机甩出烟幕弹。
二人趁乱突至后院枯井。按机关下到秘室,却见剑匣空空,壁上血字未干:“镯归原主,剑赠故人。”
谢明月抚掌笑道:“是了!定是夫人旧部。”话音未落,秘道轰然闭合。石室转动,竟将他们送至一处宅院。
堂中端坐个盲眼老妪,手抚沧浪剑叹道:“小姐终究去了。”又朝陈青河招手,“孩子,过来让你外婆看看。”
原来这老妪竟是陈景隆之母,当年诈死隐于市井。正叙话间,忽闻屋顶瓦响。老妪掷剑出鞘,穿梁而过,一声惨呼,血雨纷落。
“漕帮的探子。”老妪收剑入鞘,“明月,你带河儿去取秋水刀。记住,刀在...”
忽然喉头咯咯作响,七窍流血而亡。陈青河扶住外婆,见她背心钉着三枚透骨针。
窗外传来银面人冷笑:“老虔婆,二十年前让你侥幸逃生...”
陈青河怒极,夺剑破窗而出。只见银面人独立墙头,左袖空荡,显然黄山一战受伤不轻。
“小子,将碧玉镯与我,告诉你生父下落。”
“休想!”
二人剑来掌往,拆到三十招开外。陈青河渐感不支,忽见谢明月撒出把铁蒺藜。银面人闪避间,陈青河一剑削落其面具。
月光下露出张俊雅面容,眉宇间与陈青河依稀相似。
“你...”陈青河如遭雷击。
银面人摸着脸冷笑:“现在明白为何你娘要诈死了?当年她与我早有婚约,却移情陈景隆...”
话未说完,忽被一柄弯刀透胸。张屠户从阴影中走出,嘿嘿一笑:“对不住护法,漕帮主有令,知情者格杀勿论。”
银面人倒地气绝,张屠户伸手:“镯子。”
陈青河忽想起那夜惨案,目眦欲裂:“是你告密?”
“不错。”张屠户傲然,“锦衣卫千户,奉命潜伏二十年。”话音未落,刀光乍起。
陈青河只觉腕间剧痛,碧玉镯已被刀锋挑起。正危急时,暗处射来支小箭,正中张屠户咽喉。
柳三娘提着弩机现身,气息急促:“快走!漕帮大队人马到了。”
三人避入谢家密室。柳三娘取出个铁盒:“赵猛遗物。”盒中竟是秋水刀与半张婚书。
婚书载明:玉面罗刹本名苏念雪,年十六许配师兄萧白。后萧白投靠万贵妃,苏念雪改嫁陈景隆...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青河抚刀长叹。忽闻机关响动,整间密室沉入地底。
待石门再开,竟置身宏伟地宫。九根盘龙柱撑起穹顶,正中白玉台上供着玲珑锁。
谢明月按图索骥,将三钥插入机关。一阵轰鸣,玉台裂开,露出深井。垂下绳梯,三人依次而下。
井底别有洞天,但见明珠为灯,金砖铺地。转过屏风,忽见个青衣文士正在弈棋。
“候君多时矣。”文士推枰起身,“陈某苟活二十载,终见吾儿。”
陈青河怔在当场——这儒雅男子,竟与祠堂画像一般无二!
陈景隆细说前因:当年他察觉萧白勾结厂卫,遂诈死隐于宝库。这些年在暗处组建“青龙会”,专与漕帮作对。
“然宝物动人心。”陈景隆苦笑,“三日前玄真道长与你娘送来另半幅藏宝图,方知大限将至。”
正说着,柳三娘忽然出手,短刀直刺陈景隆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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