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成化年间,江南应天府有个叫陈实的年轻书生,虽家境贫寒却志向高远,每日在城外山寺苦读。这年清明时节,陈实下山扫墓归来,路过城西柳花巷时,忽听得一阵女子啼哭之声。但见一处宅院门前围着许多人,有个穿素白孝衣的少女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往外拖拽。那少女鬓发散乱,泪痕满面,怀中紧紧抱着一卷画轴不肯松手。
陈实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,可见此情形心下不忍,便向旁边一个老者打听。老者叹道:“这姑娘姓苏名婉,原是城中苏秀才的独女。前些日子苏秀才暴病身亡,留下这孤女。谁知今日突然来了这几个汉子,说是苏秀才生前将宅院抵押给他们,如今要收房抵债。”陈实再看那少女,虽衣衫朴素却掩不住清丽容貌,尤其那双含泪的眸子,恰似秋水映月,不由心生怜惜。
正说话间,那几个汉子已强行将苏婉拖到门外,其中一个疤脸汉子恶狠狠道: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你既无钱还债,这宅子便归我们了。念你孤苦,许你带走随身衣物,休要再纠缠!”苏婉泣道:“家父生前从未提及抵押之事,这借据定是假的!”那疤脸汉子扬手便要打人。
陈实再看不下去,上前拦住道:“诸位且慢!光天化日之下,何必对弱女子动粗?欠债之事可否容后再议?”疤脸汉子瞪眼道:“你是何人?敢来管闲事!”陈实不卑不亢道:“小生陈实,与苏家虽非亲故,却见不得这般欺凌弱小。苏姑娘既说借据有假,何不报官审理?”那几个汉子闻言面面相觑,疤脸汉子冷笑道:“报官?知府大人日理万机,哪有工夫理会这等小事!你既出头,不如替她还了这五十两银子?”
陈实闻言暗惊,他全副家当也不过十两银子。正为难时,苏婉忽然道:“这位公子好意心领,只是这事实在蹊跷。家父生前最爱收藏字画,曾说其中一幅价值不菲。若诸位宽限三日,待我寻人鉴定字画,或可凑足银两。”疤脸汉子与同伙交换眼色,哼道:“便给你三日!三日后若拿不出银子,休怪我们不留情面!”
待众人散去,陈实帮苏婉收拾散落一地的物什。苏婉含泪道谢,邀陈实进屋奉茶。这宅院虽不奢华,却收拾得十分雅致,只是如今灵堂尚在,更显凄清。苏婉道:“公子适才仗义执言,小女子感激不尽。只是那幅画……”她展开怀中画轴,却是幅《寒江独钓图》,笔墨苍劲,意境深远。陈实细看落款,讶然道:“这竟是范宽真迹?”苏婉点头:“家父曾说此画价值百金,只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忽闻门外有人唤道:“苏姑娘在家否?”
但见个锦衣公子摇扇而入,身后跟着两个小厮。这人生得油头粉面,一双眼睛在苏婉身上滴溜溜打转。苏婉见是他,面色顿冷:“赵公子何事?”那赵公子笑道:“听闻姑娘遇到难处,特来相助。那五十两银子,在下愿为姑娘偿还。”苏婉冷然道:“不劳赵公子费心。”赵公子却不死心:“姑娘何必倔强?自令尊去世,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度日?若肯嫁我为妾,保你衣食无忧。”
陈实在旁听得明白,这赵公子分明趁火打劫。果然苏婉怒道:“赵公子请回!莫说为妾,便是明媒正娶也休想!”赵公子脸色一变,正要发作,忽瞥见桌上画轴,眼中闪过异色,随即笑道:“姑娘既不愿,赵某也不强求。只是三日之期转眼即至,若需相助,随时来寻我。”说罢悻悻而去。
陈实疑道:“这赵公子是何人?”苏婉叹道:“他叫赵元宝,是城中富商赵员外独子。家父在世时,他便多次上门提亲,都被回绝。如今家父新丧,他更纠缠不休。”陈实沉吟道:“我看他方才见画时神色有异,只怕那伙讨债的与他有关。”苏婉恍然:“难怪!那疤脸汉子我曾在赵家附近见过!”
二人正说话,忽闻后院“扑通”一声,似有人翻墙而入。陈实急忙赶去,只见个黑影一闪而过,再追时已不见踪影。回到屋内,苏婉面色发白:“莫非是来偷画的?”陈实细查门窗,果然有撬动痕迹,心知此事不简单。眼看天色已晚,陈实道:“苏姑娘独居恐不安全,不如暂避他处?”苏婉垂泪道:“举目无亲,能去何处?”陈实思忖片刻:“小生在山上寺庙借住,与方丈相熟。寺中有处僻静禅院,姑娘若不嫌弃,可暂住几日。”苏婉见陈实神色诚恳,点头应允。
当夜安置好苏婉,陈实返回城中打听。原来那赵元宝是本地一霸,其父赵员外与知府沾亲,故无人敢惹。更蹊跷的是,苏秀才死前曾与赵员外往来密切,暴毙那日正是从赵家饮酒归来。陈实越想越疑,次日一早便去拜访苏家老仆。那老仆听闻主人死因被查,老泪纵横:“那日老爷从赵家回来,面色青紫,呕吐不止,不过两个时辰便去了。请来的郎中说似是中毒,可赵家势大,老奴不敢声张啊!”
陈实又寻到当日验尸的仵作,暗中塞了些银钱。仵作低声道:“不瞒相公,苏秀才确系中毒而亡。只是上头吩咐,说是急症猝死,小的也不敢多言。”陈实追问中的何毒,仵作道:“像是砒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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