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白沙湾上空乌云密布,海风一阵紧过一阵,刮得合作社院旗猎猎作响。
林海一早便来到合作社办公室,发现苏晓月和秦雨已经在了。
“谈判资料都准备好了,”苏晓月将一沓整理好的文件递过来,眼神里带着关切,“刚才收到镇上台风预警升级为黄色的通知,估计谈判后你得赶紧回来。”
秦雨在一旁补充:“我研究了那片暗礁区的水文资料,台风过境很可能改变海底泥沙分布,这对我们后续探索可能是机会也是风险。”
林海点头,正要说话,合作社大门被推开,阿水伯和小芳父女俩端着热腾腾的早饭走了进来。
“都还没吃吧?”阿水伯笑呵呵地打开篮子,里面是刚蒸好的海蛎包子和小米粥,“吃饱了才有力气跟那些大公司的人斗智斗勇。”
小芳细心地把餐具摆好:“林海哥,今天早上巡查塘口,紫藻林长势很好,你放心吧。”
这温馨的一幕让林海心头暖流涌动。
两年前,他还是村民眼中自甘堕落的“二流子”,如今却成了大家依赖的主心骨。
他看了一眼视野中的UI界面,气运值稳稳停在 70/100。
早上七点半,孙经理的黑色轿车准时出现在合作社门口,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、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。
“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务顾问,陈律师。”孙经理介绍着,目光却在合作社崭新的办公设备和墙上的“白沙湾商标注册证书”上多停留了几秒。
谈判刚开始,孙经理就一改往日的客气,直接施压:“林先生,台风即将登陆,我们长话短说。三百万买断金丝海藻的所有权益,这是最终报价。签了字,今天就能到账一百万首款。”
他推过合同补充条款,陈律师紧接着解释:“根据补充条款,贵合作社需承诺不再对‘福昌号’沉船进行任何形式的探索,所有已发现及未发现的船载物,权益归属我方公司。”
会议室内气氛瞬间凝固。苏晓月轻轻倒吸一口气,秦雨也皱紧了眉头。林海面色不变,心中雪亮——对方不仅想要金丝海藻,更想掐断他探索沉船的路!
“孙经理,”林海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平静,“如果我看得没错,贵公司真正感兴趣的,是那艘沉船吧?”
孙经理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一下,随即笑道:“林先生多虑了。我们只是希望合作范围更明确。”
就在这时,合作社院外传来一阵喧闹。
林海透过窗户看去,老根叔、阿水伯等十几位社员不知何时聚集在了那里,虽听不清说什么,但一道道关切的目光正投向会议室。
林海心头一定,转头直视孙经理:“买断不可能。我之前提出的技术授权合作模式是底线:每年保底一百五十万,销售额分层提成百分之七点五。至于沉船探索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坚定,“这是合作社自主行为,不纳入合作范围。”
孙经理脸色沉了下来:“林先生,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,但要认清现实。没有我们的资金和技术,金丝海藻的价值你们开发不出十之一二。而台风过后,海底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,说不定那艘船就被泥沙彻底埋了,你们什么都捞不着!”
谈判陷入僵局。窗外风声呼啸,吹得窗户咯咯作响。
突然,合作社大院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:“哥!哥!”
只见林溪撑着一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雨伞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画板,冒着渐大的风雨跑过来。一个社员赶忙帮她拦住院门。
林溪冲进会议室,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打湿了,小脸却因激动而泛红。她顾不得礼节,直接将画板放到谈判桌上:
“哥!孙经理!你们看这个!”
画板上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水彩画。
蔚蓝的海底,一艘古朴的沉船静静躺在礁石间,船身周围不仅散落着宝箱,更引人注目的是船体缝隙和周围礁石上,生长着一片片散发着柔和荧光的紫色海藻!这些海藻与林海之前发现的紫藻林相似,但形态更瑰丽,光芒也更梦幻。
“这是我根据昨晚的梦画的!”林溪气喘吁吁,眼睛亮得惊人,“我梦见‘福昌号’沉船里里外外都长满了这种会发光的紫色海藻,比我们在冷水团发现的还要漂亮!它们在海底,就像……就像一片紫色的星空!”
会议室一片寂静。
秦雨第一个反应过来,她凑近画作仔细观看,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:“林海,这……如果这种藻类真的存在,其特性和价值可能远超我们现有的金丝海藻!”
孙经理和他的法务顾问也愣住了,他们看着画中那梦幻般的景象,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贪婪。
林海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。他想起UI界面里,气运值在发现沉船线索后提升到70点;想起林溪的画作几次都以奇特的方式暗合现实;想起水下摄像机在暗礁区拍到的那个被海藻部分覆盖的船体轮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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