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牛二牛离去后的第一日,库房前的空地上,气氛与往日略有不同。少了那两个熟悉憨直的身影,新兵们似乎也沉默了些许,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必须独自面对未来的坚毅。高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知道这是队伍成长的必经之路。
他召集全体,五位新晋伙长:刘苍邪、王云垂、赵鸿永、韩景龙、顾陆离,分别昂首挺胸立于队前。高鉴命人将之前预留的五套皮甲,以及从三名清河郡兵斥候身上缴获、经过清理修补的三套皮甲,一共八套,整齐地摆放在前方。
“伙长已定,责权已明。”高鉴声音清朗,“此八套甲胄,乃保命之物,亦是勇毅之证!五位伙长,可优先各选一套!”
此言一出,队伍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叹和羡慕的低语。刘苍邪等人更是激动得脸庞发红,他们互相看了看,最终按照高鉴示意,依序上前,仔细挑选合身的皮甲。这些皮甲虽大多陈旧,甚至有修补痕迹,但在此刻,它们象征着地位、责任,更是在未来刀光剑影中多出的一线生机。
最终,五位伙长各自选定,珍而重之地将皮甲抱在怀中,如同抱着稀世珍宝。场上还剩下三套皮甲。
高鉴目光扫过剩余的四十五名士兵,朗声道:“甲胄尚余三套!自今日起,一切训练、执勤、乃至日后临阵表现,皆以‘积分’记之!队列、体能、兵械、协同、侦察、纪律,无所不包!每月核算,积分最优之前三人,可自选剩余甲胄!若后续再获缴获,亦按此例!能否披甲执锐,全凭尔等自身!”
“吼!”新兵们瞬间沸腾了,眼中燃起熊熊的斗志。谁都知道,在这冷兵器交锋的战场上,多一层甲胄,生存的概率便能大增。高鉴此举,无疑是将最直接的动力摆在了他们面前。接下来的训练,无需过多鞭策,每个人都如同上紧了发条,嗷嗷叫着投入其中,力求在每一个环节做到最好,只为那积分榜上的名次,为那保命的皮甲。
就这样,在高度紧张的备战和近乎疯狂的训练中,又过去了五天。营寨内的气氛愈发凝重,关于段达主力动向的流言蜚语不时传来。
第五日午后,高士达的亲兵前来传召。高鉴交代刘苍邪等人继续带队训练,自己立刻赶往高士达住处。
帐内,高士达眉头紧锁,正对着一幅简陋的舆图沉思。见高鉴进来,他直接切入正题,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与凝重:“段达那老小子,磨磨蹭蹭,总算是挪到邯郸了!不日便要到清河了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高鉴:“咱们这个主寨,树大招风,必然是官军首要攻击的目标。以我们现在的实力,硬碰硬死守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库房里的家当,不能留给官军,也不能在战火中毁了!”
他顿了顿,下达指令:“除维持日常所需的粮食外,留下一半箭矢,盐,剩余的其他所有重要物资,全部转移!立刻开始准备!转移完后,你部就在那驻守在那吧,主寨的库房由马统领接手。”
高鉴心神一凛,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,肃然应道:“是!在下明白!只是……转移至何处?”
高士达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仿佛那是他预留的杀手锏。他朝帐外喊了一声:“大牛!”
帐帘掀开,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应声而入,正是王大牛!他对着高士达抱拳行礼,又转向高鉴,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:“总管!”
高士达指着大牛对高鉴道:“让他带你们去。那地方,隐蔽得很,是咱们起家时的老底子之一。”
高鉴心中恍然,难怪大牛归营后未见分配具体任务,原来是被高士达留作了这等机密之事的引路人。他立刻道:“事不宜迟,卑职这就随大牛前去查看地点,以便规划搬运。”
“去吧!动作要快,要隐秘!”高士达挥挥手。
高鉴与王大牛退出大帐,也不多言,立刻出发。王大牛在前引路,并未走向营寨大门,而是拐入营寨后方一条被芦苇半掩的小径。两人一前一后,沉默而迅速地穿行在茂密的芦苇荡中。
路径曲折迂回,时而在浅水中跋涉,时而沿着隐秘的土埂前行。高鸡泊深处水道纵横,芦苇遮天蔽日,若非有熟悉路径的人带领,极易迷失方向。王大牛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,如同行走在自家院落,七拐八绕,避开了一片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淤泥的深沼。
约莫行进了大半个时辰,眼前豁然开朗。只见一片面积不小的沙洲突兀地出现在水泊深处,沙洲一端与更大的陆地相连,形成一个天然的“半岛”。半岛地势略高,四周被茂密的芦苇丛层层环绕,若非走到近前,极难发现。半岛之上,依稀可见一些残破的栅栏和几间半塌的土坯房舍的轮廓,显然曾有人在此居住活动过。
“就是这儿了,总管。”王大牛指着那片半岛,低声道,“这是大王早年刚拉起队伍时待过的地方,地方不大,但隐蔽,易守难攻。后来人多了,施展不开,才搬到外面现在的大寨。这里就慢慢废弃了,但知道的人不多。目前由大王的老兄弟陶东带着五十个兄弟驻扎看守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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