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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历四年的春日,汴京城被一则消息点燃:年仅二十三岁的大将军林清轩,凯旋了!
边关数年浴血,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姐姐庇护、带着野性的孤苦少年。
如今的林清轩,身披玄甲,跨坐骏马,身姿挺拔如苍松,面容被风沙磨砺得棱角分明,眼神锐利如鹰隼,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与沉稳。
他率军击退西夏扰边之敌,夺回失地,战功赫赫,捷报传回,朝野震动。
金銮殿上,赵祯龙颜大悦,当庭下旨:“大将军林清轩,忠勇可嘉,战功卓着,扬我国威!特加封为英勇侯,世袭罔替,赐丹书铁券,赏金银绢帛无数!”
世袭罔替的侯爵!这意味着林家不仅彻底洗刷了过去的阴霾,更一跃成为大宋顶级的勋贵之家,真正重振了门楣,甚至比林远山在世时更加显赫。
少年英杰,名动京城,不知成了多少闺阁少女的春闺梦里人。
坤宁宫内,林清霜看着眼前英武不凡、却依旧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弟弟,心中感慨万千,更多的则是欣慰与骄傲。林家的复兴,她做到了。
“轩儿长大了,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。”
林清霜微笑着对赵祯道,“陛下,臣妾想借着轩儿凯旋的喜气,在宫中设个小小的赏花宴,邀请京中三品及以下、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大人们携眷入宫,一来为轩儿庆功,二来……也让他相看相看,若有合眼缘的,便是天赐的良缘了。”
赵祯自然无有不允,他对这个小舅子也十分看重,乐见其成。
皇后懿旨传出,京城适龄的官宦之家顿时沸腾了!英勇侯!世袭罔替!年轻有为!圣眷正浓!
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龟婿!无数人家开始精心打扮女儿,翘首以盼宫中宴会的到来。
这其中,自然也包括了刚刚在京中站稳脚跟的盛家。
盛纮接到请帖时,手都激动得有些发抖。皇后娘娘的赏花宴!还是为英勇侯选妻!
他的华兰,年方十六,正值妙龄,容貌秀丽,性情端庄,岂不正是合适的人选?
若能攀上这门亲事,盛家何愁不飞黄腾达?王若弗更是喜不自胜,连夜拉着华兰挑选衣裳首饰,絮絮叨叨说着嫁入侯门的好处,仿佛已是囊中之物。
赏花宴设在御花园,春光正好,百花争妍。
受邀的官员家眷们个个衣着光鲜,小姐们更是粉雕玉琢,言笑晏晏,暗地里却都在悄悄打量那位今日的主角——英勇侯林清轩。
林清轩换下戎装,穿着一身墨色绣暗金云纹的锦袍,更衬得身姿挺拔,
气宇轩昂。他跟在林清霜身侧,神色平静,偶尔与相熟的武将点头致意,对周遭那些或羞涩或大胆的目光,似乎并未太过在意。
盛老太太今日也特意穿戴整齐,带着精心打扮过的华兰,寻了个机会,走到林清霜和林清轩面前。
她脸上堆着惯常的、带着几分矜持的笑意,先是向林清霜行了礼,然后目光便落在林清轩身上。
“一别数年,侯爷真是英武不凡,令人不敢认了。”
盛老太太笑着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不少人都听见。
“看到侯爷如今这般出息,老身真是替林家列祖列宗高兴。说起来,当年若非盛家……”
她顿了顿,刻意拔高了声音,带着一种“施恩者”的慨叹:“若非当年盛家在那般艰难时收留了娘娘,对您庇护一二,或许也没有林家今日的复兴了。可见这缘分啊,真是奇妙。”
她说着,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亭亭玉立的华兰。
“老身这孙女华兰,性情温婉,知书达理,与侯爷年岁倒是相当。若是……若是能亲上加亲,延续这份缘分,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。”
这话一出,周遭瞬间安静了不少。
许多目光都聚焦过来,带着惊讶、探究和看好戏的意味。
盛家竟想将女儿嫁给英勇侯?还以当年的“收留之恩”相挟?这盛老太太,胆子不小!众人又都看向林清霜和林清轩,看他们如何回应。
林清霜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面上依旧是端庄得体的微笑,眼底却已冷了下来。
这盛老太太,果然还是这般算计!竟想用这点陈年旧事来捆绑轩儿的婚事?她正欲开口,既不失身份又能婉拒……
就在这时,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:
“盛老太太的好意,清轩心领了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林清轩不知何时,已从林清霜身侧走出几步。而更让人震惊的是,他的右手,正紧紧牵着一位女子的手!
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,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,并非多么华贵,却衬得她身姿清雅,面容秀美,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的宁静与坚韧。
她似乎有些羞涩,微微低着头,却能看出仪态大方,并非小门小户出身。
她被林清轩牢牢牵着手,站在他身侧,姿态亲密而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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