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靖手忙脚乱关了系统界面，撞得桌角生疼。
他揉着腿出去，见王念慈抱着捆红旗站在院里，发梢沾着星子似的细雪，突然就想起系统心愿栏里那句“让念慈吃上南方橘子”。
他摸了摸兜里的奶糖，轻声说：“等今儿过了，我让人去县里捎橘子。”
王念慈没接话，低头整理红旗时，耳尖红得像要滴血。
五一这天，晒谷场的红旗被风扯得猎猎响。
三百多号人挤得场边的老槐树都弯了腰，张大山站在石墩子上喊：“平安屯暨十屯联盟劳动节，现在开始！”
王念慈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台，声音清亮得像山涧水：“第一项，唱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！”
孩子们扯着嗓子唱，跑调得能惊飞树上的麻雀。
杨靖站在后台，看着王念慈在台上跟着打拍子，忽然觉得这调儿比任何歌都好听。
颁奖环节，当王念慈念出“特别贡献奖——杨李氏”时，全场掌声炸响。
杨奶奶穿着浆得笔挺的灰布衫上台，杨靖捧着红花往她胸前别，手直抖。
他从兜里摸出颗奶糖，当众剥开塞进奶奶嘴里：“奶奶，甜不甜？”
老人含着糖，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红花上：“甜，比那年你爹从县城捎的灶糖还甜。”
李老蔫抹着眼角抽鼻子：“这日子...比土改那年还亮堂！”
系统提示在杨靖眼前浮动：【心愿追踪完成度70%】【触发“劳动之光”事件——群众支持度+15】【积分获取效率+10%叠加生效】
他正发愣，老栓头喘着粗气挤过来，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就走。
杨靖展开看，上边是老栓头歪歪扭扭的字：“马主任今早去了公社，说要‘整顿民间非法集会’。”
杨靖抬头望了望晒谷场的人群，突然抄起喇叭：“乡亲们！下个月——咱们办‘六一儿童劳动节’！孩子们攒够五张券，能换铅笔...还能换——”他故意拖长音，“糖！”
人群欢呼像炸了锅，小娃娃们举着小旗满场跑，把红旗角都扯歪了。
县城供销社仓库里，马主任盯着空了大半的货架发怔。
肥皂少了半箱，火柴缺了两捆，连最不好卖的粗盐都少了十斤。
她摸了摸发烫的太阳穴，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细弱的歌声——是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，混着孩子们跑调的吆喝。
那歌声里裹着股甜丝丝的味儿，像极了前儿老栓头身上沾的奶糖香。
马主任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，第一次没骂人，只是怔怔地想：这甜劲儿...怎么就飘到县城里来了？
仓库角落的旧木箱上，杨靖塞给老栓头的“教育支援物资清单”被风掀起一角，隐约能看见“大白兔奶糖十包”几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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