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婶子攥着红绸跑,鞋跟儿掉了都没察觉;李大叔举着红绸挤,烟袋锅子撞在别人后背上;就连最不爱凑热闹的赵奶奶,也让孙子搀着,把压箱底的红盖头系了上去。
红绸系在庙门铜环上,像根根红绳儿串起星子,把锈迹斑斑的门环裹成了颗红心。
“第一声,《东方红》!”小文举着个铁皮罐改的指挥铃,站在杨靖自行车前。
这丫头今儿特意梳了双马尾,发间别着朵野百合,“杨靖哥按三下,长——短——长!”
杨靖深吸一口气,手指按在车铃上。
第一声“叮”响时,庙门的红布灯忽闪了一下;第二声“叮”落时,灯芯“噗”地窜高半寸;第三声“叮”刚飘出去,灯盏里的油突然“噼啪”炸开,映得整面庙墙都是暖红。
“神了!”“灯成精了!”村民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混着铃声,像群扑棱翅膀的麻雀。
杨靖望着庙门,忽然想起前儿奶奶说的“该透透气了”——原来这庙的气,是大伙儿的声儿给吹活的。
张大山挤到跟前,烟袋锅子在手里转得飞快:“钥匙呢?”
杨靖从裤兜儿里摸出把锈钥匙。
这钥匙是他昨儿夜里在柴房翻出来的,裹着层老灰,摸起来像块冰。
他望着围观的村民,忽然觉得手心冒汗——不是紧张,是烫的,像握着把刚出炉的铁。
“咔哒。”锁芯转动的声音比预想中轻。
庙门“吱呀”裂开三寸,陈年檀香混着潮土味涌出来,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供桌上的铁牛像在阴影里坐着,额间有道细缝,隐约透出点光,像谁往黑夜里扔了颗星星。
系统提示音在杨靖脑子里炸响:“【火龙印记】激活度50%,奖励:农机礼包×1(含电动锄头兑换券、水泵兑换券)。”他没急着看面板,反而后退一步,把钥匙塞进王念慈手里:“下一个声音,该由你来定。”
王念慈的手在发抖。
她望着庙门里透出的光,又望着周围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笑了。
她从兜里掏出那支掉了漆的口琴——是前儿教孩子们唱歌时,铁蛋儿用草编的“礼物”换的。
口琴吹响《社员都是向阳花》的第一音时,杨靖的车铃也跟了上去。
他没按《东方红》,反而吹了段《茉莉花》的副调——这是前儿夜里,他蹲在苞米地边儿,听王念慈给小文唱的催眠曲。
两种声音缠在一块儿,像两根红绸子绞成了花。
庙门“轰”地全打开了,红布灯“刷”地亮起,亮得人睁不开眼。
老喇叭“扑通”跪在地上,额头直磕青石板:“铁牛显灵了!”
“不是显灵!”小文挤到前面,踮着脚揪住老喇叭的烟袋锅,“是咱们自己响了!杨靖哥说,铃儿要大伙儿一块儿摇才响得亮!”
系统深处传来新提示,比之前更清亮:“【集体共鸣】达成,解锁‘祠堂广播’(可在庙内触发铃声远程播放)。”杨靖抬头,正撞见铁牛像额间的光又亮了些——那光不刺眼,温温的,像奶奶熬的热粥。
夜露下来时,村民们还围在庙前。
王念慈教孩子们唱新学的歌,老喇叭举着半导体跟她对调,张大山蹲在门槛上,用红绸擦那把锈钥匙。
周卫国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,蹲在杨靖身边抽旱烟,烟锅子没再砸门槛,倒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,把烟灰磕得整整齐齐。
“明儿我帮你修犁。”杨靖突然说。
周卫国的旱烟杆顿了顿:“谁要你帮?我那犁——”
“张叔说你那犁铧裂了道缝,”杨靖乐了,“前儿我换了农机礼包,里头有电动锄头兑换券。你要嫌贵……”
“谁嫌贵了?”周卫国把烟杆一摔,“明儿早饭后,我带着犁去你家!”他站起来要走,又回头瞥了眼庙门,“那啥……红绸再给我扯段,我家门槛那缝儿,也该系系了。”
杨靖望着他的背影笑。
月光漫过庙前的红绸,把影子投在地上,像条流动的河。
系统面板又浮出来,“【开启祠门】”任务的红光已经暗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行新字:“【集体信仰】进度:30%”。
他躺进被窝时,听见庙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铃声——不是车铃,不是口琴,倒像是铁牛像喉咙里发出的,闷声闷气的,像谁在哼支没学会的歌。
第二日清晨,杨靖蹲在井台边刷牙,搪瓷缸里的水映着东边的朝霞。
他刷着刷着突然停了,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——村口方向传来“叮铃叮铃”的车响,比平时的铃声多了个调儿。
“昨儿系统提示说解锁了‘祠堂广播’,”他吐掉嘴里的白沫,盯着井里晃动的倒影,“该不会……”
车铃声越来越近,混着个姑娘的笑声——是王念慈,她自行车后架上挂着个铁皮喇叭,正冲他晃着手里的纸条:“杨靖哥!公社来通知了,说咱们的‘铃声会议’要当典型!”
杨靖抹了把嘴,嘴角咧到耳根。
他望着庙门方向,红绸在晨风中飘得正欢——那抹红底下,藏着个新响起来的铃儿,正等着唱支更亮的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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