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张大山裹着件老羊皮袄摸进院来。
他把门关得响，凑近杨靖耳边：县里供销科的人听说了今儿的事，说明儿要下来。
你记着，该说的不该说的......
大山叔，我心里有数。杨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，火星子炸响，代购点是给大伙儿方便的，又不是偷摸儿干的，怕啥？
张大山走后，杨靖蹲在院角翻系统商城。
手电筒的光扫过信用兑换的界面，他忽然笑出声——往后进货不用再偷偷摸摸塞地窖了。
风从篱笆缝里钻进来，带着股新翻的泥土味，他望着铁牛庙的方向，庙顶的残瓦在月光下泛着暖黄，像谁悄悄给老庙盖了层被子。
后半夜，杨靖迷迷糊糊要睡时，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他扒着窗户往外看——影影绰绰的，像是有人在篱笆墙上贴东西。
凑近一瞧，月光下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：明儿早八点，代购点卖香皂！
第二天清晨，杨靖推开门时，晨雾里排着条歪歪扭扭的长队。
大脚婶举着俩鸡蛋晃悠：小杨，我要块玫瑰香的！三狗子媳妇抱着半筐土豆：给我留块洗衣服的！杨靖摸着兜里的香皂，看着眼前的人头攒动，突然想起昨晚系统提示里的信用兑换，又想起王念慈写在门框上的字。
他低头给大脚婶递香皂时，听见人群里有人喊：哎？
马主任今儿咋没来？
杨靖笑着摇头，手底下的香皂递得更快了。
晨雾渐渐散了，阳光透过篱笆照在他脸上，把鼻尖上的土粒都晒得暖烘烘的。
他望着越来越长的队伍，突然觉得这土院儿里的风，比前儿夜里的，似乎更暖了那么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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