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雾里，他看见桥栏上贴着张纸——是联名信的抄本，底下压着块肥皂，包着的油纸写着：许爷，也给您留了一份。肥皂的香味混着雪粒子钻进鼻子，是他熟悉的檀香味，和当年他娘洗粗布衣裳时用的胰子一个味。
我守了一辈子规矩...他对着桥下发呆，拐杖尖在冰面上戳出个小坑，可这规矩，咋不等人了呢？
当晚，杨靖的土坯房亮着灯。
系统商城的金光突然暴涨，像有人往油灯里添了把松明子。【全村脱贫】任务完成！
积分+500，当前总积分：/——系统满级，解锁万元户终极权限：现金兑换上限9999元，可批量生成合规票据，开启全县代购网络
杨靖盯着面板上的金光，喉结动了动。
他摸出炕席底下的油纸包，五千元现金崭崭齐齐，和联名信并排放在炕桌上。
现金的油墨味混着信纸上的红泥味，像股热流往他心口钻。
在发愣呢？王念慈推门进来，手里端着碗热粥，我猜你肯定没吃饭。她的棉鞋上沾着雪渣，在地上印出几个小梅花。
杨靖抬头看她，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，比他的影子高出半头。
明天，该叫你杨万元户王念慈舀了勺粥吹着，热气糊在她眼镜片上。
杨靖摇头，望着窗外——十屯的灯火星星点点，像撒在黑布上的黄豆。不，是咱们的带头人他伸手碰了碰联名信上的红手印，最上面那个是小癞子娘的，边上还叠着二丫的小巴掌印，等明儿个，咱的代购驴车能跑遍全县，到时候...到时候怎样？王念慈笑着递过粥碗。
杨靖没接，反而从炕头摸出张红纸。
纸角还沾着浆糊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平安商盟四个大字。明儿个，先把这告示贴到晒谷场。他把纸往怀里一揣，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，然后...然后咱们就该往更远的地方跑了。
窗外，十辆平安代购驴车正停在村头。
车把式们裹着羊皮袄打哈欠，车斗里堆着成箱的肥皂、火柴、花布。
春雪还没化透，车轮碾过的地方，留下一行行深深的辙印，像十支蓄势待发的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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