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马!休整!准备进岭!”巴图的声音如同铁锤砸在冰面上,干脆利落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哲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上翻下来,双脚冻得发麻,踉跄了一下才站稳。他立刻扑向驮着李铮的马匹,手忙脚乱地去解捆扎的皮绳。
“动作快点!磨蹭什么!”一声粗暴的呵斥在哲别耳边炸响。一个穿着镶铁皮甲、满脸横肉的匈奴骑兵大步走过来,正是巴图手下的十夫长,绰号“秃鹫”的苏勒。他眼神凶戾,一脚踹在马肚子上,驮马吃痛地嘶鸣一声,猛地向前蹿了一下。
这一蹿,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铮如同一个沉重的沙袋,在皮绳骤然拉紧的瞬间,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向马鞍的鞍桥!
“啊——!”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李铮喉咙里撕裂而出!他眼前彻底一黑,感觉整个右肋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穿、搅动!那层刚刚结起薄痂的伤口瞬间崩裂,温热的液体汹涌地渗透了裹在身上的破皮子,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乌维!”哲别魂飞魄散,尖叫着扑上去,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李铮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苏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状惊了一下,但随即脸上便浮起一丝残忍的快意,骂道:“嚎什么丧!废物东西,这点颠簸都受不住,趁早冻死喂狼算了!别耽误老子们猎狐狸!”
周围的骑兵们冷漠地看着,有人低声嗤笑,有人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弓箭马具,无人上前。阿提拉更是抱着手臂,在不远处冷眼旁观,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。
剧痛如同海啸,瞬间将李铮淹没。他蜷缩在哲别怀里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,牙齿死死咬住下唇,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,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,绽开刺目的红梅。冷汗浸透了他的头发,贴在额头上,冰冷刺骨。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的痛楚,每一次呼气都变成痛苦的呻吟。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,黑暗的边缘不断蔓延。
“药……哲别……药……”李铮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每一个字都耗尽他仅存的力气。他记得哲别离开前,偷偷藏起了一小撮接骨藤的粉末,那是他最后一点希望。
哲别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摸索,小脸上满是泪痕和冻出的青紫。他掏出一个用脏兮兮的破布裹成的小包,手指冻得僵硬,哆嗦着打开,里面是所剩无几的一点灰白色粉末。
就在这时,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。巴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,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风,也带来一股沉重的压迫感。
哲别吓得浑身一抖,手中的破布包差点掉落,惊恐地抬头看着巴图,小脸惨白。
巴图的目光扫过李铮惨白如纸、因剧痛而扭曲的脸,落在他肋下那片迅速扩大的暗红色血渍上,眉头狠狠地拧紧。他的眼神锐利如鹰,看不出丝毫怜悯,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评估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地伸出手——那是一只布满老茧、骨节粗大、沾着雪水和马匹气息的手,径直伸向哲别手中的破布包。
哲别惊恐地瑟缩了一下,下意识想藏起那点救命的药粉。
“拿来。”巴图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如同闷雷滚过。
哲别吓得一个激灵,几乎是本能地,颤抖着将那个破布包递了过去。那点珍贵的灰白色粉末,在巴图粗糙宽大的掌心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巴图看也没看哲别,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李铮身上,如同铁匠在审视一块需要锤炼的顽铁。他俯下身,动作依旧谈不上温柔,左手猛地捏住李铮的下颚,迫使他张开嘴。右手食指和拇指捻起一小撮接骨藤粉,精准地弹入李铮口中。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冷酷效率。
粉末入口,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苦涩,瞬间在口腔弥漫开。李铮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,伤口再次剧痛,但一股微弱的暖流也随之在胸腹间缓缓化开,稍稍压制了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。
巴图松开手,任由李铮无力地瘫回哲别怀里。他直起身,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扫过哲别那张涕泪横流的小脸,又扫过周围那些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骑兵,最后落在刚刚踹马的苏勒身上。
苏勒被巴图的目光扫到,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,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。
“苏勒。”巴图的声音低沉,听不出喜怒。
“千骑长大人!”苏勒立刻挺直身体,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巴图没有看他,眼神依旧停留在李铮身上,话却是对苏勒说的:“他的命,是赫连勃勃大人要的。在大人看到‘惊喜’之前,”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,“他要是死在路上,或者被冻死在营地里……”巴图终于缓缓转过头,那双深陷的眼窝如同鹰巢,射出两道寒冰般的目光,死死盯在苏勒脸上,“我就把你剥光了,丢进野狐岭最深的山坳,让雪狐啃掉你的眼睛,让寒风冻碎你的骨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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