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伦萨满以生命为祭,预言李铮为“天狼”。
单于庭内暗流汹涌,左贤王系与单于系贵族互相倾轧。
李铮在帐前受尽刁难,却以惊人智慧提出四项改革。
军臣单于赐号“天狼神将”,狼头金刀入手瞬间。
李铮知道,自己已彻底踏上无法回头的血火之路。
牛皮大帐内弥漫着浓重的羊脂气味,混合着皮革、汗水和铁锈的复杂气息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。数支粗大的牛油火把插在帐壁的铜架上,火焰不安分地跳跃着,将帐内众人的身影拉扯、扭曲,投射在厚实的毡壁上,如同无声狂舞的鬼魅。
李铮踏过门槛,靴底踩在厚厚的兽皮地毯上,发出轻微的噗噗声。帐帘在身后落下,隔绝了外界凄风苦雨的呜咽,却将帐内另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凝滞与审视,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。
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。那目光并非来自同一处,也并非同一种意味,却都带着足以洞穿血肉的锐利。
正中央的主位上,端坐着军臣单于。他身形魁伟如山,身披一件罕见的玄色大氅,边缘滚着暗金狼纹。脸庞如同被草原的风沙和权力反复打磨过的岩石,沟壑纵横,每一道皱纹都似乎刻着冷酷的决断。他的眼神沉静得可怕,如同暴风雪来临前冻结的冰湖,此刻正落在李铮身上,带着一种纯粹审视猎物的穿透力,仿佛要剥开他每一层皮肉,看清骨头深处的东西。
单于的右手侧稍前位置,坐着左贤王伊稚斜。这位王庭最有权势的亲王,姿态看似随意地倚靠着铺着华丽锦垫的矮几,一只手把玩着一柄镶嵌绿松石的黄金匕首。他的面容比单于年轻许多,线条却更为阴鸷,狭长的眼睛在跃动的火光下闪烁着鹰隼般的光芒,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、难以捉摸的弧度。他的目光在单于和李铮之间微妙地滑过,最终停留在李铮沾满泥泞和暗红血渍的皮靴上,那审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帐内其余几人,或坐或立,皆是王庭重臣或显赫部族首领。他们的目光交织在李铮身上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、毫不留情的轻蔑,以及一丝被辕门外那惊天动地的嘶吼所强行勾起的、带着警惕的审视。
空气粘稠得令人难以呼吸。
最终打破这死寂的是左贤王伊稚斜。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金匕首,那金属触碰矮几发出的细微脆响,在落针可闻的大帐里竟清晰得刺耳。
“乌维?”伊稚斜的声音不高,带着一种惯于发号施令的慵懒腔调,尾音微微上扬,像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,又像是在品味一个突如其来的麻烦,“就是那个……被索伦老萨满在长生天面前,用最后一口血喊出来的‘天狼’?”
他的目光转向军臣单于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请示意味:“大单于,索伦老萨满侍奉长生天数十年,他的话,在部族里还是有些分量的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只是……这‘天狼’二字,分量太重了。重到……足以让狼群骚动,让鹰隼侧目。”
话音未落,一个雄浑中带着毫不掩饰敌意的声音立刻接上,如同投石入水,激起了第一圈涟漪。
“哼!骚动?侧目?”说话的是个坐在单于左手侧、身形异常粗壮的贵族。他穿着象征尊贵身份的纯白狼皮袍,浓密的胡须如同乱草,几乎覆盖了半张脸,仅露出一双精光四射、饱含戾气的眼睛。那是右谷蠡王须卜当,单于的亲信,手握重兵,素来与左贤王派系不睦。“我看是妖言惑众!一个连自己主将都护不住、带着一群残兵败将逃回来的‘库图’,也能叫‘天狼’?索伦那老东西,怕是临死前被汉人的箭射穿了脑子,开始说胡话了!”
须卜当的声音如同滚雷,震得帐壁上的光影都在晃动。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,带着一股蛮横的压迫感直逼李铮:“小子!我认得你!你是跟着格日勒图那个蠢货的!他在马邑城下被汉军砍了脑袋,你呢?你倒是命大,还捡了个‘天狼’的名头跑回来了?说!格日勒图怎么死的?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畏战退缩,把他丢给了汉狗?!”
赤裸裸的质疑和侮辱,如同淬毒的鞭子,狠狠抽打过来。帐内气氛骤然绷紧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铮身上,看他如何应对这雷霆般的质问。
李铮站在原地,如同一块在狂风中沉默矗立的顽石。脸上连日血战留下的疲惫和污迹,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深刻。索伦溅在他脸颊和衣襟上的那几点早已冰冷的暗红血斑,此刻在火把的光下,显出一种刺目的沉重。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越过须卜当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,平静地迎向军臣单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。
“格日勒图将军,”李铮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却异常稳定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帐内凝滞的空气,“他死于汉军重甲步兵的‘鱼鳞阵’合围。将军为掩护我们侧翼突围,率本部亲卫死战不退,力竭身亡。他的头颅,被汉军主将高悬于阵前旗杆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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