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辅兵的挑选和训练。”李铮补充道,“巴图那边,你多配合。虽然时间紧迫,但基本的队列、号令、以及如何配合主力作战,都要让他们尽快掌握。告诉巴图,宁缺毋滥,但也要尽可能多地挖掘可用之材。哪怕只能提升一成战力,也是好的。”
“是,属下会与巴图将军协调。”
陈平也匆匆离去了,中军大帐内再次恢复了宁静。
李铮走到帅位旁坐下,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。事情千头万绪,每一件都关乎生死存亡。右贤王庭的大军是悬在头顶的利剑,而内部的整合与安定,则是脚下的基石。基石不稳,剑未落下,自己就先垮了。
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即将到来的伏击战。五千到八千骑兵……呼韩邪……狼山……黑水河谷……
稽粥的分析很有道理,呼韩邪性情暴躁,急于立功,最可能选择黑水河谷这条最近、水草也相对充足的路线。那么,伏击地点就必须选在黑水河谷的某个险要之处。
哪里最合适呢?
李铮睁开眼睛,再次俯身看向地图,手指沿着黑水河谷的走向缓缓移动。河谷两岸,山势起伏,有些地方相对开阔,有些地方则比较狭窄。
“狭窄……陡峭……易守难攻……”李铮口中喃喃自语。他需要一个既能隐藏大量兵力,又能在敌人进入后迅速封锁其退路和前路,形成关门打狗之势的地方。
“有了!”李铮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上一个名为“鹰嘴崖”的地方。这里位于黑水河谷中游,两岸是陡峭的山崖,如同鹰嘴一般扼住了河谷的咽喉,河道在这里也变得相对狭窄,水流湍急。一旦在这里设伏,占据两侧高地,向下投掷滚石、擂木、箭矢,再配合正面的冲击,足以让任何一支大军陷入混乱。
“赵虎回来后,让他重点勘察鹰嘴崖一带的地形!”李铮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决断。
就在这时,帐帘再次被掀开,巴图走了进来。他刚刚完成了对本部天狼骑的动员和整编,又去查看了呼衍部降兵中挑选辅兵的情况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。
“大人。”巴图抱拳道。
“辅兵挑选得怎么样了?”李铮问道。
巴图脸上露出一丝无奈:“回大人,情况不太理想。呼衍部的降兵,大多数人惊魂未定,对我们心存畏惧,根本不敢拿起武器。还有一些人,眼神闪烁,显然是心有不甘,对右贤王庭还抱有幻想。属下按照大人的意思,从严挑选,目前只选出了不到四百人。这四百人,大多是在之前战斗中被打散、对呼衍部上层已经失望,或者本身就比较勇武、渴望改变命运的青壮。”
四百人……比陈平之前预计的五六百人还要少。李铮的眉头微微皱起,但也在意料之中。
“四百人就四百人。”李铮沉声道,“告诉他们,从今天起,他们就是天狼骑的辅兵。与正式的天狼骑兵一样,吃一样的饭,领一样的饷。只要立下战功,同样可以晋升,同样可以获得奖赏和尊重!”
“我知道他们害怕,也知道他们有些人可能还在观望。巴图,你亲自负责他们的训练!用最严酷的方式!告诉他们,战场上,敌人不会因为他们是辅兵就手下留情!只有拿起武器,奋勇作战,才能活下去!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!”
“我要让他们明白,跟着我李铮,或许有一线生机,或许能搏出一个未来!而跟着右贤王庭,他们不过是呼衍部的弃子,是可以随意牺牲的炮灰!”
李铮的声音充满了力量,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。
巴图精神一振:“大人放心!属下明白该怎么做!我会让他们知道,成为天狼骑的一员,是他们的荣幸!也是他们唯一的活路!”
“嗯。”李铮点点头,“本部天狼骑的士气如何?”
提到本部骑兵,巴图的脸上立刻充满了骄傲:“士气高昂!弟兄们听说右贤王庭的走狗要来送死,一个个都摩拳擦掌,恨不得立刻杀出去,让他们知道我们天狼骑的厉害!大人割掉那使者舌头的事,已经传遍了军营,弟兄们都说,大人英明!对付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,就该如此!”
李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。军心可用,这是最大的好消息。
“告诉弟兄们,硬仗还在后面。”李铮道,“右贤王庭的兵力比我们多,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。必须养精蓄锐,等待最佳的战机。到时候,我要让右贤王庭知道,我们天狼骑,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,而是能吞噬猛虎的饿狼!”
“是!大人!”巴图轰然应诺,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。
“你先下去吧,让弟兄们好好休息,随时待命。”
“属下告退!”
巴图离开后,李铮再次陷入了沉思。他知道,仅仅依靠伏击,或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,造成巨大的杀伤,但要彻底击溃数倍于己的敌人,仍然困难重重。必须要有更多的准备,更多的后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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