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泼洒在广袤的草原之上。晚风带着白日厮杀残留的血腥气,卷起枯草败叶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仿佛在为那些消逝的生命哀鸣。
天狼骑的撤军井然有序。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,但步伐依旧踩在点子上,保持着警惕的队列。缴获的牛羊马匹被驱赶着,组成庞大的后勤部众,它们不安地刨着蹄子,偶尔发出低沉的嘶吼,打破夜的寂静。伤员们大多被安置在特制的简易担架上,由健壮的士兵或缴获的匈奴奴隶抬着,呻吟声在夜风里若隐隐现,却被严格控制在最低限度——残酷的战争早已让他们学会了忍耐与坚强。
李铮勒马立于队伍中段稍前的位置,身形挺拔如松,目光锐利如鹰,扫过行进中的队伍。他的“踏雪”神骏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凝重,不安地甩了甩尾巴,打了个响鼻。
“大人,”陈平催马上前,与李铮并行,低声道,“按照这个速度,明日午时前后,应该就能抵达狼居胥。”
李铮微微颔首,目光投向队伍前方黑暗的草原深处:“命令下去,加强戒备。派出双倍的斥候,向右侧——右贤王庭的方向,延伸侦查五十里。一旦发现任何可疑动静,立刻回报!”
“是!”陈平肃容应道,随即策马前去传达命令。
右贤王庭,位于狼居胥的东南方向,两者之间相隔大约三百余里的草原和几条季节性河流。对于来去如风的匈奴骑兵而言,三百余里,快则一日一夜,慢则两日,便可兵临城下。李铮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“大人,”巴图也跟了上来,他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,但眼神依旧明亮,“那些新降的辅兵和奴隶,已经按照陈平先生的安排,打散编入了各小队看管。只是……人数太多,足有两千余人,管理起来颇为费力,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有些担忧地补充道,“他们毕竟是左大将的旧部,虽然慑于大人神威暂时屈服,但人心隔肚皮,恐怕……”
李铮自然明白巴图的顾虑。这两千多俘虏,是一把双刃剑。用好了,能迅速扩充天狼骑的人力,补充损失,甚至转化为战斗力;用不好,就是埋藏在内部的定时炸弹,一旦遇到风吹草动,极有可能发生哗变。
“巴图,”李铮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,“你亲自带人,挑选一批可靠的老兵,加强对俘虏的看管。告诉他们,只要安分守己,服从命令,就有活下去的机会,甚至可以通过劳作和战功,获得自由和更好的待遇。但若是有人敢心怀不轨,试图煽动闹事……”
他做了个斩首的手势,语气冰冷:“格杀勿论!不必请示!”
“是!属下明白!”巴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他知道,非常时期,必须用非常手段。对于这些刚刚放下武器的敌人,怀柔是需要的,但铁血的震慑更为重要。
“还有那些萨满,”李铮继续吩咐道,“让赵虎带一队亲兵,单独看押。好吃好喝招待着,不许虐待,但也绝不能让他们与其他俘虏接触,更不能让他们离开士兵的视线范围半步。他们的嘴,必须给我看紧了!”
“属下明白!”巴图应声,心中对李铮的缜密心思越发钦佩。那些萨满的能量,他比陈平更清楚。在匈奴,萨满的一句话,往往比贵族的命令更能影响普通牧民。控制住他们,就等于暂时掐断了一个潜在的动乱源头。
李铮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精神一振。他抬头望向夜空,繁星点点,银河横贯天际,壮丽而深邃。这片草原,美丽与残酷并存,机遇与死亡同在。
“草原的法则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弱肉强食,适者生存,这是最根本的法则。但仅仅如此吗?李铮不这么认为。他要在这片土地上立足,要带着天狼骑活下去,甚至走得更远,就必须理解并运用更深层次的“法则”。
利用矛盾,合纵连横,这是草原权力场的生存之道。右贤王庭、单于庭、其他大小贵族,他们之间并非铁板一块,利益的纠葛,权力的倾轧,无处不在。李铮要做的,就是在这些缝隙中,为天狼骑寻找生存和发展的空间。
赢得民心,稳固根基,这是长久之道。匈奴传统的贵族,视底层牧民和奴隶为牛马,只知掠夺和压榨。李铮的“温和”统治,禁止无谓屠杀,重视生产,分给战利品,正是要与那些传统贵族形成鲜明对比,吸引那些在旧秩序下难以生存的底层力量,将他们凝聚在自己的旗帜之下。狼居胥,不能仅仅是一个军事营地,更要成为一个能够产出、能够吸引人、能够提供庇护的“家”。
而那些萨满,他们代表着匈奴人的信仰。李铮不信长生天,但他必须正视长生天在匈奴人心中的地位。今日他收服了那些萨满,并非真的需要他们沟通鬼神,而是要将他们作为一种工具,一种影响和引导民心的工具。假以时日,如果这些萨满真的能为他所用,散布一些“天狼骑得天助”、“李铮大人受长生天眷顾”之类的言论,其效果,恐怕比千军万马还要来得直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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