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因为，他背后的势力，足以保证他的安全？
或者，他说出这番话，根本就是故意的！故意激怒自己，逼自己做出反应，从而暴露自己？
又或者，他是在传递某种信号？一种……绝望的信号？
李铮感到一阵头痛。秦越的行为，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，让他原本就混乱的思绪，变得更加一团糟。
“秦越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？！”李铮低声咆哮，声音中充满了无力和愤怒。
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一个幽灵博弈，对方的招式变幻莫测，根本无从捉摸。
就在这时，帐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这一次，是陈平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：“大人！属下有重大发现！”
陈平？他这么快就回来了？而且听他的语气，似乎真的查到了什么！
李铮精神一振，暂时将秦越带来的冲击压下，快步走到帐门口，亲自掀开了帐帘。
只见陈平脸色苍白，嘴唇冻得发紫，但眼神却异常明亮，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东西，正站在帐外，急切地看着他。
“快进来！”李铮将陈平拉进帐内，关上帐帘，迫不及待地问道，“查到什么了？是不是找到了秦越的接头人？”
陈平喘了几口气，定了定神，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李铮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：“大人，您看这个！我们在距离秦越埋竹筒不远的一处雪地里，发现了这个！”
李铮接过陈平递过来的东西，那是一个小小的、用骨头制成的哨子，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哨子的一端，还系着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，丝线已经有些磨损，但依旧鲜艳。
“这是……”李铮有些疑惑，不明白一个哨子能说明什么。
“大人，关键不是哨子本身！”陈平急切地说道，“是我们发现哨子的地方！那里的雪地上，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，虽然很淡，但因为昨晚又下了一层薄雪，新旧痕迹对比明显！我们顺着痕迹追查下去，发现那痕迹最终指向了……指向了营地北侧的一处废弃的鞣制皮革的作坊！”
“废弃的皮革作坊？”李铮眼神一凝，“那里有人？”
“有！”陈平重重地点了点头，“我们悄悄包围了作坊，进去搜查之后，发现里面果然藏着一个人！是个匈奴牧民打扮的汉子，看起来很普通，但眼神很警惕！我们抓住他的时候，他还想反抗，被属下打晕了！现在人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了，没有惊动任何人！”
抓到人了？！
李铮心中一阵狂喜！困扰他许久的谜团，似乎终于要解开了！秦越的接头人，竟然真的被陈平找到了！
“人呢？立刻带过来见我！”李铮激动地说道。
“是！”陈平应了一声，转身就要出去。
“等等！”李铮叫住了他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，“审问过了吗？他招了吗？他是什么人？隶属于哪个势力？”
陈平脸上的兴奋之色淡了一些，摇了摇头，苦笑道：“大人，属下不敢贸然审问。此人看起来很是硬气，而且眼神警惕，不像是普通的牧民。属下担心，万一审问不当，让他咬舌自尽，或者说出一些混淆视听的假话，反而不美。属下想着，还是将人完整地带到大人面前，由大人亲自审问比较妥当。”
李铮点了点头，陈平考虑得很周全。这种专业的情报人员，往往受过严格的训练，心理素质极强，普通的审问手段很难奏效，甚至可能打草惊蛇。
“做得好。”李铮赞许道，“将他带到旁边的偏帐，严密看守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。我马上就过去。”
“是！”陈平领命，匆匆离去。
李铮看着手中的骨头哨子，又看了看陈平离去的方向，心中的激动难以平复。
秦越的接头人已经落网！只要撬开他的嘴，就能知道秦越背后到底是谁，知道那张军事部署图是要传递给谁，知道汉朝的真实意图！
这对于身处绝境的李铮来说，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机！
然而，就在他准备动身前往偏帐的时候，秦越刚才在帐门口留下的那句话，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：
“良禽择木而栖，贤臣择主而事……莫要……一失足成千古恨啊。”
李铮的脚步，猛地顿住了。
他的心中，忽然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。
事情……真的会这么顺利吗？秦越刚刚离开，陈平就恰好抓到了接头人？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？
秦越难道会算到自己会去挖他的竹筒？算到自己会加强监视？算到自己会去追查接头人？然后故意留下一个破绽，让自己抓住这个所谓的“接头人”？
如果这个被抓住的人，只是一个弃子呢？一个用来传递假情报，或者用来误导自己的棋子呢？
秦越在自己的营帐中，刚刚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惊心动魄的试探和策反，而几乎就在同时，他的“接头人”就被抓住了……这一切，会不会都是秦越计划好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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