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草原还裹着霜,李铮的主帐帘布上结了层薄冰,他摸着案上的汉家地图,指腹蹭过长安的位置——昨夜的眼泪晕开的痕迹还在,像朵绽放的缠枝莲,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样。
“大人,天狼骑已经集合完毕。”陈平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带着些颤音。李铮抬头,看见他捧着自己的环首刀站在门口,刀鞘上的缠布是汉家的青帛,那是去年李铮从汉俘手里换来的,特意让陈平缠的。
“陈平。”李铮接过刀,指尖碰到陈平的手,凉得像块冰,“你昨天说,没把信交给单于?”
陈平的肩膀抖了抖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,声音像蚊子叫:“属下不敢骗大人。那封信……属下烧了。”
李铮盯着他的眼睛,陈平的睫毛上挂着霜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他突然笑了,拍了拍陈平的肩膀:“我信你。”
陈平抬起头,眼睛里闪着水光:“大人……”
“去牵我的马。”李铮转身拿起挂在帐杆上的披风,那是用汉家丝绸做的里子,外面裹着匈奴的狼皮,“天狼骑的兄弟们,该见见他们的王了。”
草原的清晨没有雾,天狼骑的队伍像条黑色的蛇,盘在土坡下。李铮骑在黑马上,看着士兵们的脸——有的是匈奴牧民的儿子,有的是归附的汉俘,有的是他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孤儿。他们的盔甲上都挂着个小布包,里面装着汉家的米糕,那是李铮偷偷让陈平买的,说“打胜仗了,吃口热的”。
“兄弟们!”李铮拔出环首刀,刀身映着初升的太阳,像团火,“右贤王昨天带主力去了汉边,营地里只有老弱妇孺。今天我们要做的,不是杀人,是抢回我们的尊严!”
士兵们欢呼起来,巴图拍着胸脯喊:“大人说什么,我们就做什么!”他是李铮的老部下,当年被右贤王的人追杀,是李铮用自己的马救了他,从那以后,他就成了天狼骑的先锋。
李铮看着巴图,心里泛起一丝温暖。巴图不知道,他的布包里装的不是米糕,是汉家的绣线——那是李铮特意让“青狼”带给他的,说“等归了汉,让你媳妇绣件新衣裳”。
“出发!”李铮挥了挥刀,队伍像离弦的箭,冲向东方。
风里飘着汉家的桂花香,那是去年李铮释放的汉俘留下的。他记得那个汉家妇人,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,喊着“大人饶命”,他当时想起母亲,偷偷让巴图放了她们。妇人临走时,塞给他一块桂花糕,说“孩子,要是想回家,就来找我们”。那块糕他藏在怀里,直到现在还没舍得吃,现在摸起来,硬得像块石头,但味道还在,像母亲的手,像长安的秋天。
“大人,前面有个人。”巴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。李铮抬头,看见土坡上站着个穿灰衣的汉子,背着个布包,像株孤独的胡杨。
“是青狼。”李铮勒住马,让队伍停下。青狼走过来,从布包里掏出个瓷瓶,塞给李铮:“秦先生让我带的,汉家的伤药,说你打仗爱拼命。”
李铮接过瓷瓶,指尖碰到青狼的手,温的,像汉家的茶。他想起昨晚青狼说的“汉朝会永远欢迎你”,心里像揣了块热炭:“秦先生有没有说,接应的军队在哪里?”
青狼笑了,从怀里掏出张纸条:“在右贤王营地西边的松林里,有五百绣衣使者的人,拿着这个暗号。”他指了指纸条上的缠枝莲,“这是你母亲绣的,秦先生说,你认识。”
李铮的手发抖,纸条上的缠枝莲和母亲生前绣的一模一样,花瓣的弧度,叶子的脉络,像母亲的手在上面摸过。他抬头看着青狼,眼睛里带着泪:“我母亲……她还好吗?”
青狼的笑容僵了僵,他避开李铮的目光,声音低了些:“秦先生说,你母亲走的时候,很安详。她让我告诉你,等你回家,她在长安的老房子里,等你吃饺子。”
李铮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纸条上,晕开了缠枝莲的花瓣。他把纸条贴在胸口,那里藏着母亲的护身符,是用汉家丝绸做的,绣着同样的缠枝莲:“娘,我要回家了。”
青狼转身要走,李铮突然喊住他:“青狼,你是汉人吗?”
青狼的背影顿了顿,他回头,阳光照在他脸上,露出一道刀疤,像条蜈蚣:“我是绣衣使者的下属,代号‘青狼’。”他笑了笑,“但我娘,是汉人。”
李铮看着他走远,风里传来他的声音:“明天晚上,松林见。”
天狼骑的队伍继续前进,李铮看着身边的巴图,他的脸上带着笑,手里拿着个汉家的瓷碗,那是去年李铮给他的,说“等归了汉,用这个吃饭”。
“巴图。”李铮喊他,“你还记得去年我们救的那个汉家老人吗?”
巴图挠了挠头,笑着说:“记得,他给大人塞了块饼,大人藏了好几个月,最后给我吃了半块,说‘这是汉家的味道’。”
李铮笑了,他摸了摸怀里的饼,硬得像块石头,但味道还在:“要是明天我们赢了,我带你去长安,吃真正的汉家饼,比那个还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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