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阿昭点头，眼睛里带着泪，“那是朔方郡的广武村，里面住的都是汉家的农民，还有从匈奴逃回来的俘虏。”
李铮的眼泪掉下来。他催马向前，黑马跑得很快，风里的炊烟味越来越浓。他看见村子里的人出来了，有的穿着汉家的粗布衣服，有的穿着匈奴的皮袄，但都挥着手，喊着：“欢迎回家！”
“大人，你看！”巴图指着村子口的一个老太太，“那是去年你放回去的张婆婆！”
李铮抬头，看见张婆婆站在村子口，手里拿着个汉家的绣品，绣着缠枝莲——和老太太塞给他的一模一样。她看见李铮，喊着：“乌维王！你来了！”
李铮跳下马，跑过去抱住张婆婆。张婆婆的手很暖，像母亲的手。她摸着李铮的脸，哭着说：“孩子，你终于回来了！”
“张婆婆，”李铮哭着说，“我是汉人，我回家了。”
村子里的人都围过来，有的给他们递水，有的给他们拿吃的，有的摸着他们的盔甲，说：“这是汉家的环首刀，我儿子以前也有一把。”
李铮看着这些人，他们的脸上带着笑，像母亲的笑容。他想起母亲说的“长安的人都很善良”，想起自己说的“等我归了汉，要做个好官”。
“阿昭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想给汉武帝写封信。”
“写什么？”阿昭问。
“写……”李铮看着远处的烽火台，声音里带着坚定，“写我想归汉，想帮汉家收回河套地区，想让所有的汉俘都能回家。”
阿昭笑了：“好，我帮你写。”
晚上，李铮坐在村子里的土炕上，手里拿着笔，写着给汉武帝的信。阿昭坐在旁边，帮他磨墨。窗外的月亮很圆，像长安的月亮，像母亲的眼睛。
“娘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窗外的风里传来汉家的歌声，像母亲的摇篮曲：“汉之广矣，不可泳思；江之永矣，不可方思……”
李铮的眼泪掉在信纸上，晕开了几个字。他抬头，看见阿昭在笑，巴图在外面和孩子们玩，陈平在帮村子里的人喂马。
“回家了。”他轻声说，脸上带着笑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马蹄声。阿昭站起来，走到门口，看见一匹黑马跑过来，上面坐着个穿绣衣的男人，手里拿着个竹筒。
“是绣衣使者的正使！”阿昭喊着，跑出去迎接。
男人跳下马，递给阿昭一个竹筒：“这是汉武帝给乌维王的回信。”
阿昭接过竹筒，跑进屋子，递给李铮：“大人，汉武帝的回信！”
李铮赶紧拆开竹筒，里面有张帛书，上面写着：“乌维王若归汉，朕封你为关内侯，领朔方郡太守，许你招降匈奴部众，收复河套之地。——刘彻”
李铮的手在抖。他看着帛书上的字，想起汉武帝的话，想起自己的梦想，想起母亲的期待。
“阿昭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要去长安。”
“好。”阿昭点头，“我陪你去。”
李铮抬头，看见窗外的月亮很圆，像长安的月亮。他笑了，声音里带着坚定：“娘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草原的风里，传来汉家的歌声，像母亲的摇篮曲，像长安的月亮，像汉家的太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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