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的长安城门刚卸下门闩,晨雾还裹着脂粉气在街巷间绕圈,李铮已带着铁林军的亲卫立在城楼下。苏文骑着匹黑瘦的马走在前头,拂尘扫过石砖时溅起几点泥星,他勒住缰绳回头,嘴角的笑像片晒干的枳壳:“李将军,陛下有令,你这铁林军的匈奴兵得单独列阵,不许跟汉军混在一块儿。”
李铮望着城门口那队穿褐衣的匈奴士兵——阿骨打正站在队伍最前面,手里握着他给的汉制环首刀,刀鞘上还挂着个用羊骨做的小坠子。他收回目光,对苏文拱了拱手:“苏公公,铁林军自组建起便是汉匈混编,若突然分开,恐生乱子。”
“乱子?”苏文嗤笑一声,“李将军是怕这些匈奴人反了吧?”他用拂尘指了指阿骨打,“陛下派我来做监军,就是要盯着这些‘隐患’。怎么,李将军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?”
晨风吹过,李铮腰间的银剑鞘发出清脆的响。他摸了摸剑鞘上“封狼居胥”四个字,声音沉得像北疆的冻土:“苏公公既然是监军,自然能盯着。但铁林军的规矩,是我定的——汉匈士兵同宿同训,同功同赏。若公公觉得不妥,不妨跟我回北疆,看看这些‘隐患’是不是真的会反。”
苏文的脸一下子僵住。他盯着李铮的眼睛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甩了甩拂尘:“好,好个李将军!咱们北疆见分晓。”说罢,他夹了夹马腹,率先往官道上走。
李铮转身对阿骨打点头,阿骨打立刻扬起刀喊:“铁林军,列阵!”褐衣与黑衣的士兵迅速合并成整齐的队伍,马蹄声撞破晨雾,惊飞了城门口卖豆浆的担子,豆香混着北疆士兵身上的羊膻味,在风里缠成一团。
周平抱着个布包跑过来,鼻尖冻得通红:“将军,糖买来了!”他掀开布包,里面装着用纸包好的桂花糖,糖纸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,“我跟糖铺的老板磨了半天才肯卖,说这是给北疆的孩子留的,他还多送了半斤。”
李铮接过布包,指尖碰到糖纸的温度,像摸到了朔方城晒了一天的墙根。他想起老妇人的孙子——那孩子去年冬天递给他饼时,手指冻得像根枯树枝,说“将军,这个给你吃”,眼睛却盯着旁边货郎担上的糖人。他把布包塞进怀里,对周平说:“等过了泾河,把糖分给跟着的匈奴孩子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周平应着,转身去牵马,却被阿骨打拽住了胳膊。阿骨打指了指远处的官道,压低声音说:“周兄弟,你看那辆青布车,从咱们出驿馆就跟着,刚才苏文跟那车老板说了句话。”
周平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果然见一辆青布车停在官道旁,车老板正擦着车辕,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瞟。他皱了皱眉头:“是苏文的人?”
“肯定是。”阿骨打攥了攥手里的刀,“要不要我去解决了他?”
“别。”李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“让他跟着。苏公公要盯着我,就让他盯——等回了北疆,他自然会知道,我李铮没什么可藏的。”
阿骨打挠了挠头,把刀插回鞘里:“将军,我就是气不过。这些长安的宦官,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。”
“气什么?”李铮翻身上马,望着官道尽头的扬尘,“等咱们把北疆守好了,把百姓的日子过好了,比什么都强。”他踢了踢马腹,跟上苏文的队伍,“走,回北疆。”
官道两旁的柳树刚抽新芽,李铮却觉得风里已经有了北疆的味道——不是长安的脂粉香,是黄土混着马粪的腥气,是阳光晒过羊毛的暖味,是城墙缺口处飘来的麦香。他摸了摸怀里的《北疆策》,书页边角已经被磨得起了毛,第一页的“融合”二字却依然清晰。
“将军,前面有个茶棚,要不要歇会儿?”周平骑马过来,手里拿着个水袋。
李铮抬头看了看日头,已经过了巳时。他勒住马,对后面的队伍喊:“原地休息半个时辰!”
茶棚里的老板是个穿粗布衫的老汉,见来了这么多兵,吓得手都抖了,倒茶时洒了半盏。李铮接过茶碗,指尖碰到碗壁的温度,笑着说:“老伯,别怕,我们是镇北将军的队伍,要回北疆。”
“镇北将军?”老汉抬头,眼睛一下子亮了,“是不是去年冬天打退匈奴的那个李将军?”
“是我。”李铮点头。
老汉突然跪下来,抓住他的袖子:“将军,我儿子在朔方城当差,去年匈奴攻城时,是您的兵救了他!”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装着几个干馍,“将军,这是我家的馍,您带着路上吃。”
李铮赶紧扶起老汉,接过布包:“老伯,您快起来。您儿子没事就好,这馍我收下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,塞给老汉,“这点钱,您买些米吃。”
老汉推辞着,李铮却把银子塞进他手里:“老伯,这是我的心意。等北疆太平了,您让儿子回来,咱们一起种庄稼。”
老汉抹了把眼泪,望着他的背影说:“将军,您是个好人,老天爷会保佑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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