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的风裹着马奶酒的香气扑过来时,李铮正勒住马缰。浑邪部落的帐篷像散落的白蘑菇,飘着炊烟,几个穿羊皮袄的牧民蹲在帐前磨刀,见他来,都站起来躬身:“李将军。”
稽粥的大帐在部落中央,门口挂着块褪色的狼皮——那是去年伊稚斜派兵劫掠时,稽粥亲手斩的狼。他掀开门帘出来,脸上带着笑,手里却攥着个青铜酒壶:“李将军,你倒来得快,我刚温了马奶酒。”
“先不喝。”李铮跳下马,把缰绳扔给阿骨打,“伊稚斜的使者说了什么?”
稽粥的笑淡了些,引他进帐。帐里烧着牛粪火,铜锅里炖着羊肉,香气四溢。一个穿汉式粗布裙的妇人正给孩子喂饭,见李铮来,赶紧站起来:“将军,您坐。”是稽粥的妻子阿依古,去年闹旱灾时,李铮给部落送了二十石粮食,她哭着给李铮磕了三个头。
“孩子怎么样?”李铮摸了摸孩子的头,小家伙攥着块汉人做的桂花糕,嘴角沾着糖渣。
“好得很。”阿依古笑着说,“上个月去朔方学堂,先生教他写‘麦子’,现在天天拿着铅笔瞎画。”
稽粥咳了一声,把伊稚斜的使者带来的珠宝箱推到李铮面前:“你看,这是伊稚斜给的,说只要我反,还有十匹乌孙马。”他翻开箱盖,里面的珍珠宝石闪着光,“那些年轻人见了,眼睛都直了,说‘汉人给的粮食能当饭吃,珠宝能换更多东西’。”
“年轻人懂什么?”阿依古瞪了稽粥一眼,“去年冬天,要是没有李将军送的粮食,咱们部落得饿死一半人。”她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纸,是去年李铮写的借条,“你看,这是将军写的,说‘粮食是借的,等来年丰收了再还’,可今年春天,将军压根没提还的事,还派了汉人农师来教咱们种麦子。”
李铮接过借条,纸角都磨破了,上面的字迹还清晰:“朔方郡借浑邪部落粮食二十石,来年麦收后归还,李铮。”他笑了笑,把借条放在火上烧了:“不用还了。”
“将军!”稽粥急了,“这怎么行?”
“怎么不行?”李铮坐下,指了指帐外,“你部落里的年轻人去年帮边民翻了三十亩地,汉人农师教你们种的麦子比去年多收了两成,这账早平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户籍册,翻到“浑邪部落”那页,“你看,户籍册上记着,浑邪部落有三百户,一千五百口,分到的土地五千亩,去年的互市交易额是八百匹丝绸,比前年多了四成。这些不是珠宝,是能吃饱饭、穿暖衣的实实在在的东西。”
稽粥凑过去看,户籍册上的字工工整整,每一户的名字后面都标着“朔方百姓”,没有“匈奴人”的字样。他摸了摸纸页,声音哑了:“我知道伊稚斜没安好心,可那些年轻人……”
“我去跟他们说。”李铮站起来,掀开帐帘。部落里的年轻人正围在乌孙马旁边,摸着马脖子议论。见李铮来,都停下了,其中一个穿红羊皮袄的小伙子攥着把匈奴弯刀,是稽粥的侄子阿木尔。
“阿木尔,你过来。”李铮招了招手。
阿木尔犹豫了一下,走过来,低头盯着自己的脚:“将军,我……我没说要反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铮从怀里掏出块糖,是拓跋给的,用红纸包着,“去年你帮汉人王老头翻地,他给我的,说‘这糖甜,给部落的孩子吃’。”他把糖塞给阿木尔,“你尝过汉人做的糖吗?比马奶酒还甜。”
阿木尔剥了糖纸,塞进嘴里,眼睛亮了:“比伊稚斜给的蜜还甜。”
“那你说,伊稚斜给的珠宝能换多少糖?”李铮问。
阿木尔挠了挠头:“不知道,可……可汉人会不会迟早吞并我们?”
“吞并?”李铮笑了,指着远处的田野,“你看,那些麦子是汉人农师教你们种的,地里的锄头是汉人铁匠打的,连你穿的羊皮袄都是用汉人丝绸换的。要是吞并你们,用得着费这么大劲?”他从怀里掏出铁林军的军牌,是块青铜做的,刻着“铁林军百夫长阿骨打”,“你看,阿骨打是匈奴人,现在是铁林军的百夫长,比很多汉人将领职位还高。铁林军的军功制度,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,立了功就升官,你要是能斩伊稚斜的首级,我让你当千夫长。”
阿木尔的脸涨红了,攥着军牌问:“真的?”
“当然。”李铮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上个月,你们部落的巴图在铁林军立了功,赏了十匹丝绸,他娘用丝绸做了件裙子,逢人就说‘我儿子比汉人小伙子还能干’。”
周围的年轻人都围过来,有人问:“将军,铁林军要不要我们?”
“要!”李铮大声说,“只要你们愿意守北疆,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,都是铁林军的士兵。”他指着远处的烽火台,“等烽火台建好了,你们就能像汉人士兵一样,站在上面守着自己的土地。”
稽粥站在帐门口,看着这一幕,嘴角露出笑。阿依古走过来,递给他一杯马奶酒:“你看,将军比你会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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