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会说话。”稽粥喝了口酒，“是他真把我们当自己人。”他想起去年冬天，李铮带着士兵来部落，跟牧民一起铲雪，手冻得通红，还笑着说“这雪下得好，明年麦子能丰收”。
李铮转身对稽粥说：“明天让阿木尔带几个年轻人去朔方，加入铁林军。”他从怀里掏出本《铁林军军规》，“这是讲武堂的教材，里面有汉军的阵法，还有匈奴的骑射技巧，让他们好好学。”
“行。”稽粥接过书，翻了翻，里面夹着张图纸，是改良后的高桥马鞍，“这马鞍好用吗？”
“好用得很。”阿骨打插话说，“我上个月骑了，比以前的皮鞍稳多了，冲锋时不会掉下来。”
“那给我们部落也做几个。”稽粥笑着说，“要是能学会汉军的阵法，咱们部落的骑兵就能跟铁林军一样厉害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铮说，“下个月，我让铁匠铺送二十个过来。”他抬头看向帐外，几个汉人农师正蹲在地里，教牧民翻土，“对了，汉人农师说，你们部落的土地适合种荞麦，明年春天我给你们送种子。”
稽粥的妻子阿依古突然说：“将军，昨天我去互市，见汉人老太太跟匈奴老太太一起织毛衣，说‘你织的狼图案好看，我织的牡丹给你’。”她从怀里掏出件毛衣，上面织着狼和牡丹，“你看，这是我跟汉人张婶一起织的。”
“互市越来越热闹了。”李铮说，“上个月，互市的交易额比前年多了三成，汉人卖丝绸、瓷器，匈奴卖马奶酒、羊皮，还有人用麦子换奶豆腐，比以前用银子换更热闹。”
稽粥点头：“是啊，以前互市像做买卖，现在像走亲戚。昨天，汉人王老板给我送了坛白酒，说‘这是江南的，你尝尝’，我给了他块奶豆腐，他说‘比去年的好吃’。”
“这才是互市的样子。”李铮说，“互市不是为了赚钱，是为了让大家互相了解。你吃我的奶豆腐，我穿你的丝绸，日子久了，就不会再想着劫掠了。”
这时，帐外传来孩子的笑声。拓跋举着张纸跑过来，后面跟着几个匈奴孩子。他缺了两颗门牙，手里的纸歪歪扭扭写着“将军”：“将军！你看，我会写‘将军’了！”
“写得真好。”李铮蹲下来，摸了摸他的头，“给你糖吃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糖，是边民老太太给的，用红纸包着。
拓跋接过糖，剥了糖纸，塞进嘴里，甜得眯起眼睛：“将军，我长大要当铁林军的士兵，像你一样保护百姓。”
旁边的匈奴孩子也说：“我也要当！我也要当！”
李铮笑着说：“好，等你们长大了，都来铁林军。”他抬头看向稽粥，“你看，孩子们都懂，只要能守北疆，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，都是一家人。”
稽粥的眼睛湿了：“将军，我以前担心汉人会欺负我们，可现在看来，是我错了。”他指着帐外的牧民，“你看，汉人农师教我们种地，匈奴牧民教汉人骑射，咱们部落的年轻人跟汉人孩子一起上学，这才是真正的北疆。”
“没错。”李铮说，“北疆不是汉人的北疆，也不是匈奴人的北疆，是咱们所有人的北疆。”他摸了摸怀里的户籍册，上面记着浑邪部落的人口、土地、军功，“等再过两年，你们部落的人都会像汉人一样，有自己的土地、房子、粮食，再也不用怕劫掠了。”
这时，阿骨打掀开门帘进来，手里拿着封密信：“将军，张胜派人来，说公孙弘又上了折子，说你‘以夷制夷，尊卑不分’。”
李铮接过密信，看了看，冷笑一声：“公孙弘坐在未央宫里，哪里知道北疆的事？”他把密信放在火上烧了，“陛下派张胜来，是想看看我们的进展，不是要收回兵权。我们做好自己的事，他自然会回去复命。”
稽粥皱了皱眉头：“将军，你要小心，公孙弘是个老狐狸，说不定会派人暗杀你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李铮说，“我有铁林军，有你们这些部落的支持，他奈何不了我。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烽火台，灯光亮着，像一颗星星，“等烽火台建好了，陛下会知道我们做的一切。”
这时，探马骑着马飞奔过来，大声喊：“将军！伊稚斜派了五百骑兵，往浑邪部落来了！”
李铮的脸沉了下来：“稽粥，你带部落的骑兵去东边，挡住他们的退路；阿骨打，你带铁林军的一百骑兵去西边，绕到他们后面；我带五十骑兵正面冲锋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匈奴弯刀，“走，让伊稚斜尝尝铁林军的厉害！”
稽粥站起来，攥着弯刀：“将军，我跟你一起去！”
“行。”李铮说，“让你看看铁林军的阵法。”他翻身上马，阿骨打跟在后面，“出发！”
草原的风裹着杀气扑过来，李铮望着远处的骑兵，眼睛里闪着光。他想起去年柳林村的战斗，想起铁林军的士兵们喊着“将军万岁”，想起边民们的笑脸。他摸了摸怀里的户籍册，上面记着浑邪部落的人口，记着铁林军的军功，记着互市的交易额。他知道，只要他守着北疆，守着这些百姓，就能实现他的愿望——让汉人和匈奴人一起，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。
“冲啊！”李铮喊了一声，骑着马冲了出去。铁林军的士兵们跟着他，喊着“将军万岁”，声音像打雷一样。浑邪部落的骑兵们也跟着冲了出去，喊着“浑邪部落万岁”。
伊稚斜的骑兵见了，吓得转身就跑。李铮带着士兵们追了上去，砍倒了几个骑兵，缴获了十匹乌孙马。稽粥笑着说：“将军，你看，伊稚斜的骑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！”
“没错。”李铮说，“只要我们团结起来，不管是伊稚斜还是公孙弘，都奈何不了我们。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草原，太阳正在落山，把天空染成了红色。他知道，明天的太阳会更亮，明天的北疆会更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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