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草原刚褪尽最后一缕雾,草叶上的露珠还凝着晨光,李铮踩着沾湿的靴底往校场走,鼻尖已经闻见了马汗混着青草的腥甜——那是铁林军在训练。校场的土坪被马蹄踩得结实,具装突骑的高头大马披着札甲,甲片碰着甲片,发出清脆的“叮当”声;轻骑游射的骑手伏在马背上,复合弓拉得满圆,箭镞掠过草尖,钉进远处的靶心,溅起几点泥土。
“将军!”稽粥骑着马过来,手里拿着个铁制的玩意儿,“你看,阿吉做的,这叫‘双镫’,踩在上面稳当,比单镫强多了!”
李铮接过,摸了摸那两个半月形的铁镫,边缘还带着车床的毛刺,显然是刚打出来的。他笑着说:“不错,这样具装突骑冲锋的时候,脚能固定住,不会被马甩下来。”他抬头,看见阿吉蹲在旁边的铁匠铺里,光着膀子打铁,汗水顺着脊梁流下来,把地上的草都浸湿了。“阿吉!”李铮喊了一嗓子,“这双镫做得好,给你记两个军功!”
阿吉抬起头,抹了把汗,露出一口白牙:“将军,我再做一百个,给所有具装突骑都换上!”
“好!”李铮点头,转身对稽粥说,“明天让铁林军试试这双镫,要是好用,就推广到整个边军。”
稽粥应着,催马去校场布置。李铮继续走,见讲武堂的门开着,孩子们的读书声飘出来:“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也。”是汉人先生在教《孙子兵法》,里面混着匈奴孩子的口音,像刚学叫的小奶猫。他走过去,趴在窗户上看,见巴特尔坐在最前面,手里拿着个木炭画的战术图,图上画着具装突骑冲阵,轻骑游射在两边,标注着“左翼”“右翼”“中军”。
“巴特尔!”先生点了他的名字,“你来说说,这‘奇正’怎么用?”
巴特尔站起来,手里举着战术图:“先生,奇就是轻骑游射,从旁边绕过去,射敌人的马腿;正就是具装突骑,从正面冲,撞散敌人的阵型。奇正结合,就能赢!”
先生笑着点头:“说得好,坐下吧。”
李铮推开门进去,孩子们都站起来喊“将军”。他摆了摆手,摸了摸巴特尔的头:“战术图画得不错,明天给铁林军的百夫长看看。”
巴特尔脸红红的,把战术图塞进怀里:“将军,我下次要画更大的,包括互市的防御!”
“好,我等着。”李铮笑着,转身走出讲武堂,心里像揣了块暖炉。
回到帐篷,刚坐下,阿木尔就进来了,手里拿着个鎏金的牌子:“将军,宫里派来的监军到了,说是宗室子弟,叫刘安。”
李铮皱了皱眉头,放下手里的战术图:“让他进来。”
门帘掀开,进来个穿锦袍的年轻人,腰间挂着块和田玉,脸上带着傲慢的笑:“李将军,别来无恙?”
李铮站起来,拱了拱手:“刘大人,请坐。”
刘安坐下,摸了摸腰间的玉佩,瞥了眼桌上的战术图:“李将军,这是匈奴孩子画的?”
“是。”李铮点头,“巴特尔,十二岁,父亲是匈奴人,母亲是汉人,画的战术图比很多百夫长都详细。”
刘安笑了一声:“李将军,你倒会捡便宜,用匈奴孩子当军师?”
李铮收敛了笑容:“刘大人,巴特尔的战术图救过铁林军的命。上次苏屠胡抢互市,就是用他的图,具装突骑冲阵,轻骑游射断后,才没让百姓受伤。”
刘安端起桌上的马奶酒,抿了一口,又放下:“李将军,陛下让我来当监军,是担心你‘以夷制夷’的政策出问题。你让匈奴人当百夫长,让匈奴孩子学兵法,就不怕他们反水?”
李铮拿起桌上的军功簿,翻到阿吉的那一页:“刘大人,你看,阿吉是匈奴人,打了一百个铁镫,记了十个军功;稽粥是匈奴人,帮互市的百姓捡了丝绸,记了三个军功;巴特尔是匈奴孩子,画了五张战术图,记了五个军功。要是他们反水,这些军功算什么?是用命换的。”他指着外面,“你听,互市的笑声,孩子们的读书声,这些都是他们用命换的。要是只看民族,不看功劳,那北疆的百姓怎么能服?”
刘安接过军功簿,翻了几页,脸色有点难看:“李将军,你这是违反朝廷的尊卑制度。汉人是贵,匈奴是贱,怎么能让匈奴人当百夫长?”
李铮盯着他的眼睛:“刘大人,我问你,什么是贵?什么是贱?能守北疆的,就是贵;能保百姓的,就是贵。要是北疆乱了,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,都得死。要是北疆安了,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,都能活。”他指了指窗外,“你看,那对新人,是汉人商人和匈奴姑娘,他们的婚礼用了蜀锦,用了匈奴的羊皮,要是没有互市,没有融合,他们能结婚吗?”
刘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,互市的空地上,搭着个红布帐篷,汉人商人穿着红袍,匈奴姑娘穿着绣着蜀锦的裙子,正对着天地磕头。周围的百姓笑着鼓掌,汉人商人举着酒碗喊:“谢谢将军!”匈奴姑娘的母亲拿着块桂花糕,塞给旁边的孩子:“吃,甜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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