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露水压弯了屯田区的新苗,李铮蹲在田埂上,指尖抚过小米苗的嫩叶,晨露沾湿了他的袖口。阿古达扛着木犁走过来,犁尖上还沾着黑土,身后跟着娜仁,手里的竹篮装着刚摘的野葱——葱叶上挂着露珠,像串碎银子。
将军,阿古达抹了把额角的汗,犁柄往地上一戳,这苗儿比上个月又高了半指,再过十日就能间苗了。张叔说,今年的小米能收三石一亩,比去年多了一倍。
娜仁蹲下来,把野葱放在田埂上,伸手抚过苗叶:将军,上次你教我的,我跟张婶学了,明年打算在这块地种豆子,说是能肥土。她抬头笑,眼角的皱纹里都是光,等收了小米,我做小米糕给你吃,放蜜,比汉人的桂花糕还甜。
李铮点头,目光掠过田埂尽头的互市街——王掌柜的货摊前围满了匈奴牧民,有人举着羊皮换蜀锦,有人捧着马奶酒换茶叶,孩子们抱着刚买的糖人跑过,糖稀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。最热闹的是铁匠铺,呼韩邪的铁锤声像春雷,叮叮当当撞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将军,巴特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他穿着铁林军的短甲,腰间挂着环首刀,手里拿着张战术图,讲武堂的新兵练完队列了,你去看看不?
李铮站起来,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:
讲武堂的院子里,三十个新兵正站成三排,有汉人,有匈奴人,甲胄样式各不相同——汉人的札甲用铜片编缀,匈奴人的皮甲带着毛边,但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同样的复合弓,手里拿着同样的长矛。巴特尔站在台阶上,手里拿着根竹鞭,声音像撞在盾牌上的锤声:
昨天教的奇正结合,谁能说一遍?
一个匈奴少年站出来,他是呼韩邪的侄子阿木勒,脸上还带着稚气:回将军,奇是奇兵,正是正兵,正兵吸引敌人,奇兵绕到后面,打他们的软肋!
巴特尔点头:对。汉军的正兵是盾墙,匈奴的奇兵是骑射,合在一起就是铁林军的虎翼阵——盾墙在前挡箭,骑射在两边骚扰,具装突骑从中间冲,像老虎的爪子,一抓就破敌人的阵!
李铮走过去,拿起阿木勒手里的长矛,指尖抚过矛尖:昨天练刺杀的时候,你是不是没蹲稳?
阿木勒脸一红:将军,我下次一定注意。
不用下次,李铮把长矛递回去,转身对新兵们说,你们都是铁林军的兄弟,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,只要握得住刀,射得中箭,就是好兵。但要记住,铁林军的刀不是用来杀自己人的,是用来守北疆的——守我们的田,守我们的家,守我们的女人和孩子。
新兵们齐声喊:守北疆!守家!守女人孩子!
声音撞在院墙上,飘出很远,落在屯田区的苗叶上,落在互市的帐篷上,落在远处的草原上。
从讲武堂出来,李铮去了铁匠铺。呼韩邪光着膀子,浑身是汗,铁锤落在铁砧上,火星子溅得老高。他的胳膊上还留着以前射雕时的箭伤,此刻肌肉绷得像铁块,每一下都砸得结实。
将军,呼韩邪看见他,放下铁锤,用衣角擦了擦脸,你要的双镫我打了八十个,都在那边。他指着墙角的竹筐,里面装着锃亮的铁镫,每个镫子都刻着简单的纹路——是草原上的狼纹,也是铁林军的标志。
李铮拿起一个镫子,摸了摸边缘的弧度:比上次的更贴合马腹了?
那是,呼韩邪笑着说,我跟张铁匠学了,把镫子放在水里泡三遍,比以前结实十倍。昨天阿吉试了,说骑在马上像粘在马背上,挥刀的时候不用夹着肚子,力气能多出三成。
这时,阿吉从外面跑进来,手里拿着个破镫子:呼韩邪,你看,这是我以前的旧镫,昨天冲阵的时候断了,要是换了新镫,肯定不会断!
呼韩邪接过旧镫,看了看断裂的地方:这镫子是用熟铁做的,太软。新镫用的是灌钢法,里面加了碳,比这结实三倍。他转头对李铮说,将军,要是能把灌钢法教给所有铁匠,我们的兵器、甲胄都能更结实,铁林军的兄弟就更安全了。
李铮点头:明天让张铁匠开个炉,教所有铁匠灌钢法。还有,马鞍的改良怎么样了?
快了,呼韩邪指着墙角的木架,上面放着个新做的马鞍,我跟汉人木匠学了高桥马鞍,两边的桥比以前高,骑手坐上去更稳,跑快了也不会滑下来。等做好了,让铁林军的兄弟试骑。
李铮摸着马鞍的木架,指尖沾了点木屑:好。技术是死的,人是活的,只要把汉人的手艺和匈奴的本事结合起来,铁林军就能比伊稚斜的大军还强。
中午的时候,互市街传来吹唢呐的声音。李铮循着声音走过去,看见王掌柜的货摊前挂着红布,上面贴着个字——红布是汉人的,字是用匈奴文写的,旁边还挂着一串羊骨项链,是匈奴的习俗。
王掌柜穿着件新做的青衫,手里拿着个铜盆,正在给乌兰洗脸——乌兰是匈奴左谷蠡王的女儿,去年归附北疆,现在在互市帮王掌柜卖货。她的辫子上插着汉人的银簪,脸上涂着胭脂,眼睛弯成月牙:王哥,这水太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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