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块他们倚靠的巨大岩石,底部有个不大的凹陷,虽然不能完全遮雨,但比四面透风的窝棚强多了。五人互相搀扶着,顶着瓢泼大雨,踉踉跄跄地转移到岩石下。
空间更拥挤了,但总算有了点遮蔽。五个人缩成一团,靠彼此的体温取暖。雨水顺着岩壁流下,在他们脚边汇成小溪。
“火……火没了……”聂思思声音带着哭腔,黑暗和寒冷让她感到绝望。
王超也是心急如焚。没有火,夜晚怎么过?他摸索着身上,突然想起陈威选的打火石。
“陈威!打火石呢?”
陈威在身上摸了一圈,哭丧着脸:“好像……好像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掉路上了……”
这话如同一声惊雷,把大家都炸懵了。唯一可靠的生火工具丢了?!
直播间里一片哀嚎:
“完了!打火石丢了!”
“那混蛋玩意果然靠不住啊!”
“屋漏偏逢连夜雨啊!”
“这下真绝境了!”
“王超还有办法吗?快想想办法啊!”
王超心里也是一沉,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。他努力回忆着最原始的取火方法。
“李娜,还有干燥的引火物吗?”
“只有一点点,放在岩缝里,可能还有点潮。”李娜赶紧把一小撮相对干燥的苔藓和树皮纤维递过来。
王超拿出李娜的匕首,又找了一截相对干燥坚硬的木棍,开始尝试最困难的——钻木取火!
雨水、潮湿、黑暗,让这项本就极其困难的任务变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。王超用尽全身力气,双手快速搓动木棍,汗水混着雨水流进眼睛,又涩又疼。好几次,木棍都滑脱了,手上磨出了水泡。
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除了冒起一点微不可见的青烟,什么都没有。
陈威在一旁看着,突然喃喃道:“要是……要是我当时没选打火石,选个打火机就好了……”
这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,连续几天积累的压力和此刻的绝望,让聂思思终于爆发了,她冲着陈威哭喊: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要不是你一直磨磨蹭蹭,我们可能早就找到更安全的地方了!打火石也是你弄丢的!你除了抱怨和拖后腿,你还会干什么!”
陈威被骂得愣住了,脸一阵红一阵白,想反驳,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什么可辩解的。
“够了!”李娜厉声喝止,“现在吵架有用吗?都想死在这里吗?”
王超仿佛没听到他们的争吵,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木棍上。他调整着角度,力度,回忆着每一次失败的原因。手上的水泡破了,血混着汗水,但他恍若未觉。
终于,在不知第几十次尝试后,那撮潮湿的引火物上,冒起了一缕更明显的烟!王超立刻俯下身,用近乎虚脱的气息,极其轻柔、均匀地吹着。
烟越来越浓,然后,一点微弱的、橘红色的火苗,顽强地跳跃了出来!
“成功了!火!有火了!”聂思思第一个看到,惊喜地叫出声,眼泪再次涌出,但这次是喜悦的。
李娜长舒一口气,看向王超的目光充满了敬佩。陈威也呆呆地看着那簇小火苗,眼神复杂。
王超小心翼翼地将这宝贵的火种转移到之前准备好的、相对干燥的小木屑和细枝下,火苗渐渐变大,最终重新燃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。
火光驱散了黑暗,也带来了一丝暖意。大家围拢过来,烘烤着湿透的衣服,虽然依旧狼狈,但希望重新回到了脸上。
蒋甜甜伸出小手靠近火堆,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:“暖暖的,超哥哥好厉害!”
暴雨还在下,但岩石下这片小小的空间里,因为一堆火,而有了生机。
王超看着跳跃的火焰,突然对李娜说:“等雨小点,我们去海边看看。”
“海边?去干嘛?”
“弄盐。”王超解释道,“人长期不吃盐会没力气。海水可以晒盐,或者用火煮盐。这场雨虽然麻烦,但也提醒了我们,必须为长期生存做打算。”
这场暴雨,冲刷了他们的营地,也仿佛冲刷了团队里的一些隔阂。陈威第一次主动开口:“我……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王超看了他一眼,点了点头。
雨势渐渐变小,天色也晚了下来。第四天,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和绝境逢生的火光中,艰难地度过了。他们失去了干燥的营地,差点失去火种,但也第一次开始思考更长远的生存问题——比如,盐。
求生的路,还很长。
(第四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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