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,木筏终于晃晃悠悠地靠近了那片垃圾聚集区。离得近了,看得更清楚。
这里漂浮的垃圾厚得像毯子,而在垃圾层下面,隐约能看到一个……半沉半浮的、扭曲的金属框架?像是什么小型船只的残骸?那偶尔反光的,似乎是金属框架上还没完全锈蚀的部分。
“是船!可能是条小船的残骸!”陈威兴奋地喊道。
希望之火刚刚燃起一点,王超却猛地注意到,在那残骸周围的浑浊海水里,似乎有几道模糊的、快速游动的阴影!它们体型不大,但速度极快,绕着残骸和密集的垃圾打转,偶尔搅动起浑浊的水花。
“水里有东西!”王超立刻低声警告,“小心点!”
他话音未落,一条黑影猛地从垃圾缝隙中窜出,跃出水面,又“噗通”一声扎了回去!虽然只是一瞬间,但众人都看清了——那是一条鱼!通体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、带着污斑的灰白色,眼睛退化得几乎看不见,嘴巴却异常的大,布满了细密尖锐的牙齿,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!
“我靠!这鱼长得真他妈磕碜!”陈威被吓了一跳。
紧接着,更多的怪鱼被惊动,开始在那片水域活跃起来,它们疯狂地撞击着漂浮的垃圾,甚至互相撕咬,显得极其暴躁和具有攻击性。
“是变异生物……看来这水里也不安全。”李娜脸色发白。
有残骸,意味着可能找到有用的东西,比如容器,甚至……工具?但水里有这些危险的家伙守着。
“妈的,富贵险中求!”陈威啐了一口,“超哥,干不干?总不能被这几条烂鱼吓住!”
王超快速权衡着。木筏撑不了多久,淡水危机迫在眉睫,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。
他看了一眼状态越来越差的蒋甜甜,咬了咬牙:“干!但不能蛮干!李娜,思思,你们稳住木筏,照顾好甜甜。陈威,你跟我准备捞东西,动作要快!注意水里的动静!”
他捡起木筏上唯一那根稍微粗壮点的烂木棍,紧紧攥在手里,虽然知道这东西对付那些怪鱼可能没啥大用,但总比空手强。陈威也找了根细点的棍子,严阵以待。
木筏小心翼翼地靠近垃圾聚集区的边缘。恶臭更加浓郁,几乎令人窒息。水下的怪鱼似乎感知到了入侵者,游动得更加迅疾,不时有鱼鳍划破水面。
王超看准了一个被卡在金属框架和泡沫板之间的、看起来还算完好的白色塑料方桶(比陈威之前捞的那个看起来结实多了),指挥着陈威:“那个桶!想办法勾过来!”
陈威试着用棍子去够,但距离有点远,棍子长度不够。他急得冒汗:“够不着啊!”
就在这时,一条体型稍大的怪鱼似乎被木棍搅动的海水激怒,猛地跃起,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嘴,朝着陈威的手臂咬来!
“小心!”王超眼疾手快,猛地一棍子横扫过去,堪堪打在鱼身上,将其打落水中。那鱼落入水中后,立刻被其他几条同类围住,瞬间被撕扯分食,海水泛起一丝浑浊的红色。
这血腥的一幕让所有人头皮发麻。
“妈的!”陈威心有余悸。
“灰灰!”王超抬头喊了一声。一直在上空盘旋的“灰灰”立刻会意,一个精准的俯冲,利爪抓住那个塑料桶的提手,猛地向上提起!
“咔嚓!”桶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,“灰灰”第一次发力没能成功。它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,再次鼓动双翼,用力一扯!
“哗啦!”塑料桶连着一些缠绕的渔网和水草,被硬生生从垃圾堆里拔了出来!“灰灰”抓着这个战利品,摇摇晃晃地飞回木筏,将桶扔下。
桶是密封的!盖子紧紧盖着!里面似乎还有小半桶液体在晃动!
“水?!里面是不是水?!”聂思思惊喜地叫出声。
王超顾不上高兴,立刻检查桶身。桶壁很厚实,没有裂缝,盖子的密封条看起来也完好。他用力拧了拧盖子,纹丝不动,好像锈住了,或者里面形成了负压。
“陈威,帮忙!”王超把桶递过去。陈威使出吃奶的力气,脸憋得通红,终于,“咔吧”一声轻响,盖子被拧动了!
一股算不上清新,甚至带着点塑料和尘埃味道的气息从桶口逸出。但此刻,这味道简直如同仙气!
王超小心翼翼地将桶倾斜,里面的液体清澈透明!不是那污浊的海水!虽然不确定是否绝对干净,但看起来比海水强了万倍!
“是淡水!很可能是雨水!”李娜凑近闻了闻,激动地说。她在远古禁岛积累的经验告诉她,这很可能是积聚在密封容器里的雨水,相对安全。
“甜甜!有水了!”聂思思几乎要哭出来,连忙用手接了一点王超倒出来的水,小心翼翼地喂到蒋甜甜嘴边。
小姑娘本能地吮吸着,干裂的嘴唇接触到久违的湿润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。虽然只喝了一点点,但她苍白的脸色似乎都好了一点点。
王超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小口,连他自己也只是润了润喉咙,不敢多喝。这点水,是救命的甘霖,必须精打细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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