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九章 方舟之内
一脚踏进那光门里头，几个人都跟傻了似的。眼前不是黑咕隆咚的山洞，也不是破烂废墟，而是一条亮堂堂、暖烘烘的光管子！脚底下踩着的像是实心儿地，可低头一看，又啥也没有，就是一片流动的金光，托着人往前走。两边墙壁也不是石头，是跟融化了的光似的，缓缓地流动着，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踏实。
“我的娘诶……这……这是啥地方？”陈威使劲揉了揉眼睛，觉得自己是不是累出幻觉了。
小豆子更是吓得不敢动弹，缩在聂思思身后，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看。
王超心里也翻江倒海，但他强压着激动，仔细感受着周围。那股子温暖的能量包裹着全身，连日在沙漠里积攒的疲惫、李娜离去带来的沉重，好像都被这光芒洗涤掉了一些。他胳膊上、腿上的伤疤，也传来一阵麻痒痒的感觉，似乎愈合都快了不少。
“跟着光走。”王超沉声道，带头沿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金光通道向前走去。
通道里安静得出奇，只有他们几个的脚步声和呼吸声。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，前方那团如同小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越来越近，也越来越大。
终于，他们走出了通道的尽头，眼前豁然开朗！
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、巨大到仿佛没有边界的圆形空间。头顶不是天空，而是一片缓缓旋转、如同真实星空般的穹顶，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，投下柔和而明亮的光辉，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。脚下是某种温润如玉、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白色材质铺成的地面，光洁得能照出人影。
空间的中央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、由无数复杂光路和能量节点构成的立体结构，它无声地运转着，散发出令人心悸又安详的能量波动。四周散布着一些造型简洁流畅、看不出用途的银白色平台和立柱。
空气清新得不带一丝杂质，温度适宜，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仙境。
这里……就是“方舟”？最后的避难所？
“欢迎来到‘希望号’方舟，最后的幸存者们。”
一个温和、中性、听不出年纪的声音，毫无征兆地在空旷的空间中响起，把几个人吓了一跳。
“谁？谁在说话？”陈威立刻举起能量手枪，紧张地四处张望。
只见中央那巨大的立体结构前方，光线一阵扭曲，凝聚成一个模糊的、由纯粹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。它没有具体的五官，但能感觉到一种平静而沧桑的“注视”。
“我是‘方舟’的引导智能，你们可以称我为‘守夜人’。”那光形人发出声音，“漫长的岁月里，我一直在等待，等待符合资格的‘火种’抵达此地。”
火种？是指他们吗？
王超上前一步，将那块已经恢复平静、但依旧温热的晶体板举起：“我们是莎拉·陈博士指引来的。我们想知道‘净化协议’的真相，想知道离开这个……实验场的方法。”
“莎拉·陈……”守夜人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感慨，“一位勇敢而坚韧的学者。她的牺牲，为‘火种’的延续争取了宝贵的时间。”
光形人转向王超，那无形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：“你们所经历的‘净化’，并非拯救，而是一场残酷的‘筛选’与‘数据收集’。高维‘观察者’们，以此测试生命在极端环境下的适应性与可能性。你们，以及无数消逝的生命，都是这场实验的……样本。”
尽管早有猜测，但亲耳从这“方舟”智能口中得到证实，王超几人还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和愤怒。
“凭什么？！”陈威忍不住吼道，“拿我们当小白鼠耍？！”
“因为‘弱小’，即是原罪。”守夜人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带着一种残酷的理性，“在‘观察者’的维度看来，无法突破自身局限的文明，没有存在的必要。‘净化协议’，即是他们的……清理工具。”
“那‘方舟’呢？‘方舟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聂思思抱着甜甜，声音颤抖地问。
“‘方舟’，是‘净海计划’中，一部分清醒者暗中建立的最后堡垒。它并非逃离这个宇宙的飞船，而是一个……独立的、受到屏蔽的‘信息避风港’和‘文明备份库’。”守夜人解释道，“这里保存着未被污染的基因序列、完整的科技树，以及……通往其他未被‘观察者’标记的、稳定的原始宇宙夹缝的……坐标。”
独立的避风港？文明备份？通往其他宇宙的坐标？！
这消息如同惊雷，在几人心中炸响！
“我们可以离开这里？去别的世界？”小豆子激动地问，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“理论上，可以。”守夜人肯定道，“‘方舟’拥有一次性的、短程跨维度跃迁能力。但能量仅够一次使用，且目标坐标必须绝对精确，否则将迷失在维度乱流中。”
它的话锋一转，那无形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王超身上，或者说，聚焦在他脑海中那份由莎拉·陈用生命传递的最终坐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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